正说道此处,忽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急匆匆地进来道:“国师大人,圣上有请。”
太子与弘文大师对视一眼,均是明白,怕是圣上又发作了。
圣上近来几乎已经终日不眠了,每次发作,只有弘文大师熏香和针灸才能压制片刻,皇上可以得到短暂休息,然而,这些办法维持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
今日弘文大师,已经去过三次了。
只怕用不到一年半载,皇上便会不好。
弘文大师便背了黄色的僧包,匆匆地与太子一起去了乾清宫。
一番折腾下来,便已经入了夜。
如此太子不好再在今日叨扰弘文大师为自己治病,只能与弘文大师作别,回了东宫。
早就过了吃晚膳的时间,宫里备好了晚膳,问太子在哪里用餐。
太子忧心忡忡,离魂症已经不再是困扰他的最大问题了,而是父皇的状态让他看了揪心。
他没有吃晚餐的心情,随便进了点清粥小菜,也不想太早就寝,索性就站在寝室的廊下,对着夜空散散心。
看着这披红挂彩的东宫,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即将成亲了。
那姑娘是等待他良久的意中人,可是他却提不起来好心情。
家事国事,乱糟糟地堆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感觉到肩上即将要背负着的东西太沉重了,却无法逃离。
正在思绪纷扰之际,忽然听见房檐上有微响。
若是内力不够,怕是这样的动静还真是难以察觉。
他正待有所动作,忽然心念一动,改为了静立沉默。
果然片刻之后,檐下探了个脑袋出来,对他轻声叫道:“展哥哥。”
他看了看左右,皆有小太监在值守,于是他拍了拍手,值守的太监会了意,退下去了。
柏云泊便轻飘飘地从房顶上落下来,没有丝毫声响。
太子打开身后的房门,放了她进来说话。
“展哥哥,你想起我来了么?”莆一进门,她一双澄澈的眼睛带着疑问就迫不及待地问开了。
太子看着她,穿了黑色的夜行衣装,白皙的小脸儿只有巴掌大,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双眼睛立刻又湿润了起来,在烛火下泛着粼粼波光,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但是,云儿姑娘,我想知道,我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子的眼睛很诚恳地望着柏云泊。
柏云泊是有千言万语的,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展哥哥,你竟然把我忘得这样彻底吗?”柏云泊哭道,尽管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再一次的失望还是让她的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
太子望着她难过的样子心头隐隐作痛,心里有碎片闪过,是她明媚的笑脸,好像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她该是笑着的,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哭得如此伤心失态?
可是再仔细想捉住些什么,却好像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