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泊噗的一声把柳树毛子吐在了地上,不慌不忙地道:“呦呦呦,这位大娘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不过是仰慕小姐想和小姐结识一下,您说您还要去报官,您至于么?再说了,您现在去报官,您也得先从小生这过得去啊您说是不是?您消消气,边上歇会儿。”又伸了脖子向李小姐贼兮兮地笑道:“那个仙女姐姐呀,您是哪家府上的?今日得见您仙姿是小生三生有幸,您报了府名小生定会前去拜访。不知您是否婚配,若是尚未定下人家,您看小生如何?小生虽不才,家里可有良田百倾…”
李小姐又羞又气,颤巍巍地靠着丫鬟,就快晕过去了。
奶妈听他越说越不成个体统,也气得一张圆脸通红:“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这登徒子如此胡然乱语,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要是再不放我们过去,我就喊人了!”
喊人?柏云泊回头看了看,又伸头往前瞧了瞧,人倒也不用喊,已经围了两小群看热闹的了,有指指点点嘴上议论的,也有怒目圆睁用眼神谴责柏云泊的,就是暂时还没看着想动手的。
只得继续围着李小姐胡搅蛮缠:“别介呀,喊啥人呢?我让道,让道!只要小姐留个物件给小生,嘿嘿,小生回家去见物如面,也好睹物思人呐仙子姐姐!”
说着说着一伸手,就夺过了李小姐紧紧攥在手里的粉色丝帕。展开来一看,彩色丝线绣了蝶戏幽兰,色彩淡雅,绣工精致。柏云泊流氓地做势在鼻端一闻:“好香啊!”
闻过竟将帕子揣入了怀中,然后侧身避到路边躬身笑道:“仙子姐姐请过。”
李小姐见状又羞又气,几欲晕倒。今日出门已是看了黄历,还是未曾料到遇见这种荒唐事儿。
大户人家的小姐帕子首饰都是隐私物件,一旦落入外男手里说不清就会得个私相授受的名声。这帕子被他闻过揣过,拿回来也是不能要的了。可今儿这帕子要是夺不回来,小姐的名声也就毁了。
奶妈不敢怠慢,捉了柏云泊的衣襟围着讨要,柏云泊自是不给。眼见奶妈讨要不成,闹得不可开交。那丫鬟便也挥了手臂上前来帮手抢帕子。如此看来倒像是柏云泊被两个女子上下其手,欲行不轨。
一时之间是调戏得热火朝天,万事俱备,只欠张二公子照着计划咣咣闪亮登场,前来英雄救美。
身后衣袂声起,一记飞脚破空朝向柏云泊腰间袭来。柏云泊心头暗喜:来了!不然这出戏再演下去腻歪歪的可就没意思了。原来还以为得跟几个家丁划拉一架,没想到跟小姐的丫鬟婆子扭一起去了,真是倒足了胃口。
柏云泊耳力一流却并未闪躲,估算好力度就势顺着这一脚飞了出去,落在草丛里立刻就捂着腰眼子哎呦哎呦大声叫唤起来,表明自己伤得很重,凸现张公子的英雄气概。
毕竟五两银子只到手二两,还有三两事后结算,须得卖力表演,才能让金主高兴。
金主高兴了,银子才会结算得顺利。
柏云泊一边惨叫一边抬起头来,却是吃了一惊。踢他一脚的并不是要等的金主儿,却是位英俊的少年公子,皮肤白皙,身姿挺拔。
那少年公子拧了浓眉,满脸嫌恶地看着柏云泊冷声说道:“把帕子还给这位小姐。”
柏云泊愣住了。
张二公子呢?该出场的张公子哪去了?
人换了,剩下的钱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