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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哄哄的一片咒骂声中,剩余的车马终于出了城门,沿着宽阔的官道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紫竹苑茶花会巳时开始,再晚就占不到好位子,错过玉娘子的新曲了。
关键是,赶不上看斗花魁了。
灵泉山脚的紫竹苑依山而建,占了半座山,这里原是皇家园林,后来嫌小,又在南门外建了个更大的皇家林苑,紫竹苑便成了对清贵官宦开放的园林。
春夏秋冬,各个节气,这里都举办着各种雅乐活动,上元灯节,上巳花会,中秋灯会,重阳菊花会,元夕诗会……这里成了大户和清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最爱玩乐的场所。
紫竹苑临湖的高台上,玉娘子的琴声清婉悠扬,伴着琴声,清亮的歌声如同天籁——
长乐青门外,宜春小苑东。
楼开万井上,辇过百花中。
画鹢移仙妓,金貂列上公。
清歌邀落日,妙舞向春风。
……
一曲终了,四周如醉如痴的人们纷纷将手中的茶花抛上高台……
远处的嫩柳下,一群鹅黄粉绿的贵女们在摘下的嫩绿荷叶上放上酒盅,随着蜿蜒轻流的溪水,旋转着的酒盅慢慢流淌,一经停下,面前的姑娘轻轻端起,或诗或曲,吟诵一首后,在同伴们的欢笑中饮下冰凉的甜酒……
高台上叮咚的琴声已经换成了琵琶,一曲《行军令》,令高台四周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斗花魁了!”
有人大喊。溪水边的姑娘们忙忙起身,你扶我掺,莺声燕语而去。
空无一人的柳荫下,慢慢转过三个年轻公子,面如冠玉,眼如桃花,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一个中年壮汉,似乎是哪个贵家公子带着护卫出游。
“小姐,我们也玩曲水流觞吧,很多年没有玩过了。”云儿从袋中取出三个小小的瓷盅。
“好呀,是好久没玩过了。”唐缨微微笑着,在溪边石头上坐了下来,不远处琵琶声声,喝彩不断。
星儿也跟着云儿过来,拿出带着的甜酒,捡起水中漂流的荷叶,跑到小溪的上游,将酒盅放在水荷叶上漂下来……
……
琵琶胡茄琴声不断,台上的歌舞也不断,台下的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
日头正午时,台下的喝彩声已经变成了一片撕打吵闹声。
“…出城门时撞坏了我的车,现在还抢我的人…”
“…几位公子,别打啦…”
“…大好春光,成何体统…”
“唉呀,黄公子,你打伤人啦……”一声尖利的喊叫,伴着一片尖叫哭喊……人群乱轰轰地四处奔散。
有人跌倒,有人被踩,哭声骂声叫喊声一片。
柳荫下的唐缨四人,静静地看着远处喧闹的人群,一会儿,先前不见人影的元武和元方从旁边的花丛中钻了过来。
“大小姐,黄三公子和曹二公子争抢如燕姑娘的彩头,已经打起来了。”
“伤得如何?”
“属下掌握着分寸,伤不致命。”
“告诉如燕,让她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