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起,光芒透过薄雾将燕国的王都云京染上一层华彩,此刻的云京西北角的观星台上,燕国的钦天监监正陌玉身着黑色道袍,远远看去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此刻他静立在观星台中央,头上的银发微微遮着紧锁的眉头…… 昨晚的占卜让他心惧不已:燕国的皇上才刚大婚他就算出有帝星出现,如此的不合时宜!陌玉正想着,东方天边突然出现一片紫色炫光,而已经沉入天际的星辰又开始显露微光,与此同时,在众星的中间,一颗闪耀着红色幽光的帝星渐渐呈现!…… 陌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天空那颗红星,眼神逐渐深邃:中州大地自从百年前先皇驾崩,新主柔弱,导致皇权旁落,进而引发地方诸侯相争,中央皇权名存实亡,而百年之后,中州大地四分五裂变成了现在的中州十六国!而燕国并不是十六国里最强的,但是,却处在一个两强之间,上有匈奴下拒赵国,因此,经营的却是异常艰难。陌玉心想着,不禁眉头越来越紧…… “天现异象,朝野上下无不惶恐,陌玉,朕想知道倒是为何?”誉安帝不知什么时候已至观星台,语气虽然平稳却也掩藏不住内心的不安! 陌玉和誉安帝因缘纠葛成为莫逆之交,虽然和誉安帝感情甚厚,却能预见此事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如今见其问起,陌玉竟不知如何作答…… “到底为何?陌玉道长你还没算出来吗?”誉安帝的声音更加急切而显出丝丝不悦! 听着,陌玉长叹一声,然后,如实相告:“此天像对百姓无害!”知道皇上爱民如子,所以首先宽慰道。 听罢,皇上轻舒了一口气,“那此天像又是有何寓意?”说着静静地看着陌玉,不想略过他的一丝情绪,因为他也不能确定对于这种事,陌玉是否会有所隐瞒,所以,誉安帝并不想忽略任何的细节! “此乃紫气东来,帝星突现!”陌玉知道这种问题无法躲避,于是如实相告! 陌玉的话让誉安帝霎时一惊,“朕才大婚,并无子嗣,而朕之后宫并无后妃有喜!帝星之像是否暗喻有人谋反?” “非!此帝星乃新星之像,是有帝王降世,而非有人谋反!”此言一出,陌玉竟然心中一紧,对于这个燕国皇帝誉安,他是最了解不过了,虽然才弱冠,但智谋和胆识无人能及,九王夺嫡登上帝位,其中辛苦难以言喻,所以,陌玉心中深知对于威胁到他帝位之事,他会如何处置! 听完,誉安帝靠着栏杆静静看着天上红星,良久没有言语,渐渐地,双矇逐渐锐利,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邪恶的微笑,“时辰!”只简单的两个字,让陌玉听来却浑身一震,顿时眉头深锁:“陛下,请听贫道一劝!” “说!” “此举不可!您自登基以来爱民如子,对百姓也甚是宽厚,而且,你之所以受朝野百姓拥戴登上地位,您的仁爱宽厚占主要因素,现在,您要把这些都推倒吗?虎毒不食子,您因为此天现异像就要将预言时辰内出生婴儿尽数扼杀,此乃暴君所为,就算百姓迫于您的威严不敢有所怨言,也将会埋下祸根!……” “你说的道理,朕心里很清楚!但是,朕的帝位来之不易,朕定不允有任何威胁存在!”说话间语气坚定,让人不置可否! 听罢,陌玉幽幽叹了口气,道:“经我掐算,帝星于三日后寅时投胎入世,而且,我竟算不出是乾是坤!” “好!”誉安帝言罢,没再多言,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汉白玉栏杆,发出一声声清响,良久,突然攥紧拳头,目光锐利而深邃,唤过来随侍一侧的太监周公公道:“传令禁卫军,将三日后寅时出生的婴儿全数杀掉!” “是!但是……”周公公犹豫了一下,觉得事关重大,继而咬咬牙道:“居然是帝星降世,女婴就……”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誉安帝冰冷的声音打断:“前朝武帝也是女的!!” 听罢,对于此事周公公再不敢多言半句,而是道:“居老奴所知,昊月王妃也即将临盆,如果小王爷或是小郡主也在那个时辰出生,将如何处置?” “昊月……”誉安帝轻叹一声,良久才道:“昊月王爷的事你不用管,朕来处置!”说完,喃喃自语:“朕也不想如此悍戾,无奈……”说着,抬头看向天界不再言语…… 三日后,昊月王府 昊月王爷皇甫奕寒手里拿着誉安帝亲手手书密旨,眼中擒满泪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看得见皇妃眼中的笑意和慈爱,现在,他如何跟她开口?可是不说,昊月王府上下百余口性命可能都会为之陪葬!心中想着,皇甫奕寒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泪水瞬间滑落。 “王爷!王命不可违,更何况您和王妃还很年轻,所以,希望您谨慎考虑利弊,不要有违皇命为是!”周公公看着,于是劝慰而道。 “也罢!”皇甫奕寒长叹一声:“如果清越(昊月王妃的名字)在寅时诞下子嗣,界时,我自会将孩儿交于你,如果寅时已过,就请周公公不要再提密旨之事!” “那是自然!” 听罢,皇甫奕寒点点头,示意周公公和自己一起前往昊月王府后|庭。 当一行人抵达王府后|庭,远远就听见昊月王妃声嘶力竭的哀嚎,皇甫奕寒心中一紧不禁暗暗默念:“清越,你定要忍住,孩子的性命就握在你的手中!千万要挺过寅时啊!”想着,就要推门进入内寝室。 “王爷,不可,这个时候您只在能等在外室,生产是为血光之灾,如果您进入,对王爷您必不吉利!”听着,皇甫奕寒也不置可否,只能徘徊 在外室,听着室内忙碌的声音,看着血水一盆一盆被端出,他的心也一点点骤缩,虽然不希望孩子在寅时出生,但是看清越如此痛苦也于是心不忍,真是两难的选择!想着,皇甫奕寒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在眼眶打转! 良久,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叫,硬生生地将皇甫奕寒的思绪扯回现实,他扶着门框的手都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寅时一刻!” “好!”皇甫奕寒听着,点点头,心中痛苦更深,抓住密旨的手都微微颤抖,还有半个时辰,清越能否熬得过去?……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哀嚎,片刻,内室传出“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皇甫奕寒看了一眼放在条案上的铜壶滴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推门疾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