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哪敢说公主殿下,您是公主,自然是仗着有皇上撑腰,可以为所欲为。”
“说的是啊~”
虞朝辞对上夜墨尘凌锐的目光,勾起嘴角,“夜将军真不愧是识时务者,以后见到皇上定会好好夸赞一番你这张巧嘴。”
“哪里比得上公主的伶牙俐齿。”夜墨尘冷哼一声。
“夜哥哥不要再因为我和公主起争执了。”
初婉晴打断了他,转身搀起张芸婷。
她面对虞朝辞行了礼,“公主,臣女知道参将大人犯了罪,但还是想恳请公主看在芸婷护爹心切的份上,减轻张叔叔的罪刑,哪怕是发配边疆也好。”
“芸婷还没嫁人,不能没有爹爹的庇护啊!”初婉晴说到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然而,虞朝辞依旧无动于衷。
“这世上没有爹的人多了去了,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们一人找一个爹?”
她吁嗟,“况且犯错受罚,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哭惨的,若天下人都像你这般求情,那还有法度可言吗?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又该去哪里鸣冤?”
初婉晴哑口无言,她求助地望向夜墨尘,希望他能帮帮芸婷,向公主说些好话。
夜墨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并没有开口。
他随初婉晴来是怕她受到伤害,至于张岩的事,他不想插手。
他是周虞国的护国大将军,这里的百姓都要受到他的保护,对于危害到国家和百姓的人,他是断不会给予帮助的,这是他的职责,他不会违背自己的初心。
“己不正焉能正人。”夜墨尘两手抱拳高拱,作揖道:“希望公主克己复礼,不要自己做不到。”
“本公主做得很好,只是有些人心盲眼瞎,怪不得我。”
夜墨尘不再言语,执手初婉晴,耐着性子道:“婉晴,参将一事已成定案,无需再议,我先送你回府吧。”
“可……”
初婉晴为难地看着张芸婷,她还没有帮到芸婷妹妹,怎能无功而返?
“婉晴姐,你身子弱,早些回去吧,不必担心我。”
张芸婷看出夜将军不相信她爹,留他们在这也没什么用了,她爹爹,是救不回来了……
两人离去,屋里又只剩了虞朝辞和她二人。
张芸婷自嘲地冷笑两声,“风水轮流转,公主,期待你求人的那一天。”
“不用期待。”
她的话,让张芸婷正欲出门的步伐顿了顿。
虞朝辞接着道:“人不可能一辈子平坦,求人是一种生存手段,它并不可耻。”
“……”
张芸婷双手捂住耳朵,夺门冲了出去,她死死咬着嘴唇,为了迫使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她心里知道公主说的话都是对的,她根本无法反驳,可她还是恨,恨她让欧阳骁何带回证据,恨她设计爹爹入狱!
望着张芸婷忿忿不平地离开浮生宫,瑾瑜姑姑惋惜地长叹一声。
“公主何苦做这个恶人,若不是您向皇上写信求情只处死张参将一人,皇上原本是要他们张家满门抄斩的。”
通敌卖国是罪大恶极的罪过,满门抄斩已是基本刑罚。
昨日欧阳骁何飞鸽传书给她,说皇上下旨要将张家一家秋后问斩,她趁着彦林出去寻人的空档写了封回信,请皇上不要降罪于其他无关的人。
而这件事,除了她本人外,只有皇上、欧阳和瑾瑜姑姑三人知道。
虞朝辞静默地眺望着不远处的宫墙,淡然回复:“因为我要让她自己辨明她身边的人。”
她爹死后,她就要学会独当一面,总不能让她教会她该如何识人,是敌是友,只有她自己分清才行,别人说的,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