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9 章(1 / 2)驭野首页

夏鸢走了,她付了餐费,拎着不知什么时候勾破的背包和那张她当宝贝一样的破凳子,走得头也没回。

周野在店里坐了很久,久到面前两碗一口未动的砂锅煲成了残羹冷炙。

这期间,店里再没进过一个客人。

老板守着冷灶抽了三根烟,最后一根抽完,他起身过来收碗。

见周野一动不动,老板绕过桌子,坐在方才夏鸢的位置上,意味深长地落下句话:“吃过苦的人晓得苦是什么滋味,但有些人即便吃过许多苦,也总相信苦后头跟着甜。”

“小伙子,不舍得她吃苦就直说。拐弯抹角她是不会懂的。”

周野被这句话惊醒,他骤然抬眼,老板却已经端着砂锅起身离开了。

店里安安静静,只有头顶的吊扇在吱呀吱呀地转动。

周野盯着面前的空位,半晌,勾出一抹苦笑。

等他回到家,已经是午夜。

周野疲惫地趴在床上,枕头被他压在身下。

枕巾上的香味窜进鼻子里,周野睁开眼睛。

这陌生的香气,像初夏的栀子,清清幽幽,带着点软绵的甜。

是夏鸢头发上的味道。

想起她昨天晚上在屋子里对自己傻笑的样子,周野不由将脸埋进枕头里。

窒息的感觉来临之前,夏鸢的味道一直陪着他。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跟她说那些话。

明知道她是个单纯到犯傻的个性,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直接帮她隔开那些人不就好了。

可她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万一被骗怎么办?

周野转个身。

将枕头抱得更紧些。

算了,根本没这个万一。

都说让她跟着自己了,有他在,谁能骗了她?

周野于是更懊恼。

明明都是说好的事情,做什么要这么多话?

张婶说得真是没错,他除了这张嘴皮子利索,再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如今就连这张利索的嘴皮都敢给他闯祸了。

想起夏鸢走之前的那个眼神,那个受伤的眼神,周野只觉百爪挠心。

不晓得她会不会哭。

那天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就哭了一路。

周野从来不晓得女孩子这么会哭,哭得他心烦意乱,哭得他不知所措。

虽然这次看不见她的眼泪,心里却怎么还是这么难受。

他再度把脸埋进枕巾。

闷闷地长叹一声。

要命。

-

夏鸢好些天没再出摊。

她生病了。

高烧连着三天退不下去,浑身的力气都被烧干了似的,快餐店也去不了了。

白丽丽来找她出去玩儿,推门却见夏鸢烧的糊里糊涂的,给她吓了个半死。

她忙打电话将自己妈妈喊过来。

夏鸢无力阻止。

白丽丽跟夏鸢是从小学就在一块儿玩的,两家之前更是联系频繁。夏鸢的父母突然离世,只留下夏鸢一人孤苦伶仃,白家的大人别提有多心疼这个孩子了。

白母接到白丽丽的电话,放下工作就赶过来了,探手一摸夏鸢的额头,二话不说就把她带着到镇上的医院里去挂了水。

打完针回来,白母让夏鸢躺着休息,她在厨房里忙活熬粥。

白丽丽在旁边也帮不上忙,眼见夏鸢打了针精神好多了,她便在床边与夏鸢聊天。

聊着聊着,这话题就到了周野头上。

自从上次聚会见过一面,在场的女生对他别提有多念念不忘。

白丽丽更是一想起周野就忍不住开始心神荡漾,她问夏鸢:“对了,周野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吗?他怎么不来看你?”

提起他,夏鸢的眼神不自觉黯淡了下去,“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难不成你不知道他家电话?”

“嗯。”确实有个原因,但即便有,夏鸢也不会跟他说的。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白丽丽不能理解:“为什么呀,我每次生病恨不得要全部人都知道。难得病一回,还不好好体会一把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滋味?”

白丽丽神情天真,很是理所当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