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是在金黎公主完婚后的第七日走的,他出城那日林遥没有去送,当然也不是林遥不愿去,主要是她才被安排到登闻鼓院当值,实在是不方便请假。
倒是李其殊借着殿前司指挥使的身份,开开心心送沈知遇离了容朝。
再由边境返回汴梁的时候,已然入夜,李其殊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趁黑翻了元画府上的墙,直奔着他的寝室而去。
小竹子正准备同元画说着什么,忽然警觉望向窗外,察觉到异样后他旋即闭了嘴,疾步走向窗口,摸了腰间的斩马刀便猛力劈过去。
窗外便传来李其殊的大叫声:“小竹子谁教你的功夫啊?怎么还玩阴的偷袭人啊!”
小竹子还未张口,元画便冷冷哼了一句:“再不请自来我给你胳膊拆了!”
李其殊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赔笑“元大人你瞧,你这府上的侍卫连一个外人都防不住,要我说啊,该换了!”
元画心想着就李其殊这翻墙的水平,便是宫城之中的守卫都拦不住,他再换人有什么用。
忍了气,朝李其殊说道:“既然来了,便一起听吧,刚巧小竹子打探了一下她在西羌的情况。”
他同李其殊独有宜都公主这一点默契,是以此时不提及姓名李其殊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小竹子便费劲把砍破的窗棂拼拼凑凑卡在原处,转身皱皱眉说道:“我在西羌查探了好久,可是这位林女官身份诡异,竟是连三代之上都探听不到,只听说她一家三口十年之前到了沙洲,父亲在千佛洞做苦力,母亲在仙岩寺打杂,这位林女官自小身体羸弱,她娘亲日日在仙岩寺焚香祈福才养好了身子骨,勉强能下地后,便师从沙洲壁画师唐钿学习工笔画,在千佛洞里帮忙绘壁画,对了,我听她昔日的街坊邻居说,大概是常年卧居佛膝之下,这位女官比寻常姑娘家通透许多,算是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
他还没说完,面前两人齐齐发出巨大声响,李大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叫道:“什么?”而他家大人则是发出一阵爆笑。
“李其殊啊李其殊,想不到吧,人家出家了诶,你没机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竹子看着眼前这俩人,心中揣测了一个来龙去脉:定是李大人相中了这位女官,故而央着他家大人来把关,而他家大人对万事都警觉,故而让他去查一下这女官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