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苦口婆心:“我跟你说啊,一中跟十四中不一样,竞争很残酷,管得也严,你不要不珍惜你现在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是是是,”余小虞只能乖乖应和着,“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张主任问:“很快就要月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有信心吗?” 余小虞胸有成竹:“争取进班里前十吧。” 张主任笑了:“哎哟,不得了,班级前十也不容易,前二十就不错啦。” “我知道我起点低,但我很认真了,”余小虞郑重其事地说,“您就看在我那么有志气的份上,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妈了吧。” “行,”张主任将纸条收回抽屉里,“那那个蒋文涛……” “他是我们班的尖子生,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好好学习,这个年纪对女生有点好感很正常,您又不是没见过,您可别找他谈话,免得让他有心理压力,伤害了祖国的花朵。” 张主任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余小虞从办公室回来,一进到教室,就看到了王雯新在偷瞄她,余小虞心里一下子有了数,心想自己这一脸轻松地回来又会让她失望了吧。 十月份的第二天,天朗气清,年轻的姑娘小伙穿着各色的衣裳,搭船登上了伏清岛。 作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伏清岛上风景壮丽,民风淳朴,张筱潇带着七个同学和余小虞来到一家旅馆。 旅馆外墙被刷上了涂鸦画,颇具艺术气息,一楼大堂是接待处,张筱潇说:“这里老板是我妈妈的朋友,之前打过招呼的,他们会帮忙照顾我们的。” 从外面的木头楼梯上去,是他们住宿的地方,向远处眺望,透过绿树,还能看见蔚蓝的大海。 余小虞跟着他们在街上逛得脚生疼,但见张筱潇兴致正浓,也不愿意扫兴。 张筱潇好奇:“你和我们班长怎么了,一路上你们一句话都没说?” 余小虞:“什么怎么了,我本来就跟他不熟。” 张筱潇看陆予恒虽然一路不太言语,却还是平常作风,算不上孤傲但始终与人保持着某种距离;倒是性格活泼有点人来疯的余小虞一直粘着张筱潇,寸步不离。 到了午饭时间,大伙儿商量着找地方吃饭,但打听后发现岛内的物价颇高,一碗最简陋的面条就要好几十块,海鲜更是不便宜,一群学生囊中羞涩,余小虞建议,到岛民自己的集市上买点菜,回旅馆自己煮。 几个女生兴奋地要男生面前展示自己的手艺,余小虞却没有凑热闹,她的手艺得到了亲妈的真传,但喜人的是,余小虞尚有自知之明。 陆予恒靠在阳台上的栏杆上,神情冷峻地看着客厅里余小虞欢天喜地同两个男生玩着斗地主,几个女生在厨房里窃窃私语—— “班长一个人在阳台,把他叫过来跟我们一起吧。” “好啊好啊,你去叫。” “我不去,万一他不肯过来怎么办?” “怎么会,班长虽然冷了一点,但人还是很好的。” 一个女同学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陆予恒跟前:“班长,可以到厨房帮一下忙吗,我们人手不够?” 陆予恒点点头,跟着女同学到了厨房,余小虞见状,立马丢下手里的扑克,对两个男生说:“我去厨房帮忙,一会儿再打。” 张筱潇被身后突然抱过来的余小虞吓了一跳,皱眉骂道:“我要是不小心把手指切下来你拿什么赔我?” 余小虞搂着她的腰一边肉麻兮兮地蹭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陆予恒,说:“那你就残疾了,我就伺候你一辈子,嘻嘻。” 张筱潇嫌弃地抖开她,说:“一边去,你个臭虫,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才不要你伺候。” 余小虞苦声道:“表姐,你怎么这样啊,我把你当小天使,你把我当臭狗屎,有没有良心啊。” 张筱潇:“是啊,臭狗屎,你赶紧出去吧,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余小虞终于跳开,转身去推陆予恒,“学长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女生,你跟那两个学长去打斗地主吧。” 陆予恒皱眉看着像赶苍蝇一样急着把他赶走的余小虞,脸色沉沉地走开。 张筱潇说:“你还不如我们班长呢,你会干什么啊?” 余小虞撸起袖子,说:“我肯定比他有用,你看他那双手,比女生都要白净,那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我来帮你切菜。” 不到两分钟,张筱潇就后悔了,看着余小虞皱着小脸捂着冒血的指头,恨不得用手里的锅铲一把敲在她的头。 几个女同学关切地拉她到水龙头前冲洗伤口,让她都客厅包扎伤口,除了陆予恒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所有人都围着她关心地询问着。 余小虞很不好意思,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地说:“没事没事,不要紧的,没把指头剁下来,你们都去忙吧,时候不早了,大家都饿了,赶紧做饭吧。” 大家总算散开,各忙各的,余小虞瞧了瞧自己被包裹的手指头,想起自己以前是个娇气的爱哭鼻子的人,从小就是一点小磕小碰就嚎啕大哭,现在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真的很不坚强。 晚饭时候,一个男同学往余小虞碗里夹了块鱼,说:“小虞,你喜欢吃鱼吧。” 余小虞微微笑了笑,把鱼夹给张筱潇,对说那男生说:“谢谢学长,我不喜欢吃鱼,小的时候一个人在家吃饭,被鱼刺卡着,没有人在身边,以为自己要死了,到现在也很少吃鱼。” 张筱潇故作不悦,说:“今天我过生日,你们都上赶着给我表妹献殷勤,我这么没有存在感啊?” 一桌人笑着连忙往她碗里添菜。 到了晚上,玩闹了一天的一群人洗漱后就各自休息,只有三个房间,余小虞和张筱潇同另外一个叫江琴的女同学住一个房间。 睡觉之前,三个女生开始夜话。 江琴:“小虞,你看那我们班那两个男生对这么积极,你有没有觉得哪个比较喜欢?” 张筱潇:“喂,我来过生日又不是来给她办相亲的,还一相相俩。” 余小虞倒在床上笑:“反正你都是你玩剩的。” “那是,他们俩都没意思,”张筱潇敷着面膜也爬到床上:“过去点,给人家留点位置。” 余小虞撑起脑袋问:“那——陆予恒呢?他也来给你过生日了,你俩有进展吗?” 江琴也挤过来,张筱潇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他就说他要来,班长他这个人……” 余小虞追问:“怎么?” “总觉得他隐藏太深,有些深不可测。” 江琴冷笑一声,说:“你表姐阅男无数,但对我们班长却一直犹犹豫豫不敢下手,就是怕他看似鲜嫩多汁的小鲜肉,咬下去却是一把硬骨头。” 张筱潇对江琴的此番形容啧啧称赞,说:“老娘驰骋沙场这么多年,还没有过败绩,我可不能轻易啃掉了一口牙。” 余小虞说:“那就不要啃了,他有什么好的,徒有虚表。” 张筱潇说:“那可不行,再说了能徒有虚表的人也不多,更何况我们班长确实颇有内涵,是我们年级的香饽饽,我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余小虞撑着下巴手一松,脸一下埋进枕头里,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余小虞猛地翻身到张筱潇身上,严肃地望着她。 张筱潇吓得揭掉面膜,“你干嘛啊!” 余小虞郑重其事地问:“张筱潇小姐,没有男人会死吗?” 张筱潇扬眉,眼珠子左转右转,笑着回答她:“会生不如死了,生活那么无趣,学习那么无聊,爱情就是调味品啊,如果连喜欢的男人都没有了……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看着张筱潇笑得娇媚,余小虞却心里凉了半截。 张筱潇拍拍她的脸说:“放心,表姐也会给你物色物色,不会忘了你的哈!” 余小虞:“……” 临睡前,余小虞从包里摸出一个护身符,塞到张筱潇手里,在她耳边轻声说:“表姐,亲表姐除了刚才送你的生日礼物,上个星期我去庙里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你留着,你看你那么漂亮成绩又好,那么多人喜欢你,绝对不能死,要惜命啊对不对?” 张筱潇摸了摸折好的护身符,说:“谢谢了,我的亲表妹。” 夜色深沉,晚风里夹杂着咸咸的海水味,同床的两人的都早已睡得很沉,余小虞却迟迟不能入睡,翻来覆去一阵后悄悄起身,定坐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 打开客厅的灯,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小声,余小虞躺在沙发上看起了深夜档电视剧,剧情狗血无聊,余小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