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孙清声音颤抖。
张千浚听安乐公主的语气,认为自己和芸娘有救了,忙继续道:“他还说是奉了安乐公主的命令。”
安乐公主的神色更加阴鸷:“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败坏孤的名声。”
“公主.....奴才....奴才有罪!”
孙清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还不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安乐公主厉声喝问,吓得孙清抖如筛糠。
“公主恕罪......是......秦太傅的公子,秦重指使奴才的!”
“胡说!”秦重拂袖大怒,“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指使你去抓一个村妇?你血口喷人!”
孙清见此,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语气不再惶恐,“秦公子既然如此不念旧情,就别怪孙某不讲义气。回公主、诸位贵人,奴才上个月手气不好,在长乐坊的赌场里输了不少银子,正被债主催债时,这秦公子好心上门,竟将奴才的赌账全都还了。”
“血口喷人!”秦重气的双目猩红。
孙清根本不搭理他,继续说道:“奴才感激之下,在杜康酒家赊了一桌酒席,邀秦公子喝酒,秦公子欣然赴宴,我二人临风把酒,聊得十分投机,酒过三巡,秦公子忽然感慨一声,又吟了一句奴才听不懂的酸诗,好像是‘窈窕女人,君子好腰’....”
人群里发出一阵嘻笑,有人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
“是、是。”孙清慌忙点头:“奴才不识得几个字,让诸位贵人见笑了。当时奴才见他神色不对,多问了几句,原来上个月初一,秦重往庙里上香,正巧碰上了芸娘,秦重见她美丽,竟起了龌龊心思,回来以后多方打听,最后得知芸娘竟要嫁人了。秦重左思右想,这样的美人尝不到,心中实在是不忿,便撺掇小人,带着羽林卫的兄弟,替他抢亲。”
“放屁!本公子初一时明明在家闭门苦读,什么时候去庙里上过香?”
“呵,秦公子想抵赖,可是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有人证!”孙清笃定地朝众人道:“奴才请求找长乐赌坊、杜康酒家的人对质!”
安乐公主淡淡地看了秦业一眼,“秦太傅意下如何?”
秦业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听自己的儿子抢着道:“对质就对质,我没做过的事情,还怕你不成!”
蠢材!秦业暗叹一声:怪就怪自己往日里只督促儿子读书,却没有教他这些算计人心的鬼蜮伎俩,这个孙清敢如此言之凿凿,恐怕是早有准备。
“此事发生在孤的府邸,又事涉秦太傅、秦公子的声誉,理应查清,来人,带着孤的令牌,出去将以上人等宣来。”
安乐公主这番话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连一向看不上她的丞相张柬之都暗地里点了点头。
不到半个时辰,几个当事人就被带了上来。
“你是长乐赌坊的掌柜?”安乐公主居高临下地问。
“回公主,正是在下。”
“上个月,孤府上的羽林卫孙清可有在你那赌钱?”
“是,孙清手气不好,连输了几天,不仅输光了全部家当,还借了不少‘放金人’的银子,那些人放话,月底孙清要是还不上银子,就卸了他四肢。”
“后来呢?”
“后来太子太傅秦业府上的大公子替孙清还清了银子,听说两人处的很好。”
“胡说八道!”秦重破口大骂。
安乐公主冷哼一声:“你认不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