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妃怒而站起,“这虞常在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与他人私通,珠胎暗结!”
安宁心中一个咯噔,她是知道的,虞常在素来不与人争宠,并且在几年前经太医诊断出不孕之身,后来也被敬事房撤了牌子,自那以后,虞常在从未被召见临幸过。
她怀了孕,岂不是给皇帝戴了绿帽子!
安宁血液沸腾,忽然想起曾经宋凝告诉过她一件事。
“全妃娘娘息怒,常在娘娘是三个月前被侍卫奸污了,并非出于她的本意!但虞常在以为自己不会有孕,就忍下这口气没有出声,还是今日常在呕吐得异常厉害,奴婢才斗胆请全妃娘娘来把脉,没想到……还请娘娘救我们娘娘一命,求娘娘不要声张此事!”
虞常在平素低调,也没与全妃结怨,若说全妃看不惯虞常在的地方,便是她和贤妃走得近些,而不巴结自己。
“把她给本宫弄醒。”
千红一愣,马上按照全妃的命令去做。
好在她的迷魂草剂量不重,只是掐了虞常在的人中,她便转醒过来。
虞常在浑身无力,看到突然出现在无虞宫的全妃,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嫔妾参见全妃娘娘。”
全妃没什么好脸色,对于这种自身不检点的,她看得多了。宫女和侍卫私通的事谁不知道,只是连一个常在都去与人私通,说出去岂不是让普天之下笑话!有损天家颜面!
“虞常在,本宫要是肚子里怀了别人的种,那本宫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全妃皮笑肉不笑,声音冷而疏离。
千红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虞常在一头雾水,似乎还没从睡梦的后劲中醒过来,“全妃娘娘说笑了,别人的种?”
“你三个月前和别人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虞常在如被人泼了一桶冰水,顿时惊惶起来。
千红声音里带着哭腔,“全妃娘娘息怒,我们娘娘是三个月前被人奸污,才会、才会……”
千红再说一遍,为的是让虞常在知道该如何回答,主仆二人的口供要一致。
全妃不屑地扫过虞常在苍白的脸,只见她目光如淬了毒一般狠狠剜着千红,“千红,你出卖本宫?”
全妃却悠悠道,“也是,今日你吐了那么久,没发现本宫就在附近也属正常。本宫那时见你有异常,回宫后便一直在冥思苦想。本宫查了宫廷的请医记录,却没查到无虞宫的,还以为是常在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于是本宫亲自来给你把把脉。谁知,这消息,像一道大雷,轰在本宫的头上,本宫都替你臊得慌。”
话里话外都在说,是全妃自己有先知一样过来把脉,还就因为这么一来,发现了虞常在珠胎暗结的事!这一切都和千红没有关系。
“你多久没侍寝过了,自己还记得吗?无论你是被人奸污,还是与人有染,这都是皇家不得声张的丑事,若被人知道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偷偷摸摸取掉这个孩子,宫里那么双眼睛,总有人发现蛛丝马迹。若没有本宫助你一臂之力,你,怕是凶多吉少。”
虞常在慌忙爬起,就在床上给全妃跪下了,“娘娘一定要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千红也没个停地磕头,“求全妃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救你,可以。但是本宫也不是无端为人做事的。只要你答应为本宫所用,本宫不仅替你保守秘密,还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就是为娘娘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嫔妾都不会有二话!”
全妃满意的点头,她很久没享受过这样被人需要的感觉了。
她们约在十日后,全妃估算着十日以内,太子已经离开京城。
太子会以朝臣之仪从皇宫离开,接受所有大臣的行礼。她会安排虞常在随着太子的车马出宫,在宫外拿掉这个孩子,并且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全妃会帮虞常在打理好一切事务,确保她不会被发现。
而全妃帮她的代价,是算计贤妃。
“等你一回宫,本宫便会把你疑似流产的消息透露给贤妃,到那时,以她的性子,定会打着与你叙话的名义来验证本宫所说是真是假。贤妃去见谁,素来都是要带着一碟子点心的,本宫会在点心里下毒,但不致命,你吃下去,本宫自有办法让你平安无恙。而你小产后身子虚,会放大身体上的反应,贤妃躲不了干系,懂了吗?这件事,一定要赶在贤妃的册封大典之前到来。只盼着这一日晚些来,能让你好好休养,若日子来得快,你就是在榻上,也得即刻回宫,懂了吗?”
全妃救她,却也是害她,虞常在嘤嘤啜泣,可她毫无办法,只能按照全妃的安排来牺牲自己。她的家世低微,又无盘根的靠山,在宫中低调为人求生,连色彩鲜艳的缎子都不敢穿。深宫孤寂,她偷摸着寻欢作乐,不过是想不枉此生罢了,谁知碰上这等子事?
安宁却觉得,此事可以一石二鸟。
她推开门,在众人的惊愕中道,“母妃,您不是一直看不惯那太子妃吗?儿臣知道一件事,或许,能让母妃这一击的威力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