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吗?”丁翎尽是担忧。
“你会突然死掉吗?”
“不会的,”凌以昀把手伸起来,靠近她的小脑袋,
“故事有点长,改天换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讲给你听。”
丁翎把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好呀。”
大排档街边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林朗降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
指缝间的红色火光渐渐变亮,随着呼吸吐出一口烟。
只身一人的烟雾缭绕。
林朗的视线聚焦在凌以昀身上,他脸上的笑容是这十几年所没有浮现过的。
忍不住欣慰地点点头。
手伸出窗外弹掉烟灰,转移视线,看向那个女孩子。
“丁——翎?”
自言自语地念了一次她的名字。
风突然变大,从车窗外刮进。
副驾座位上的纸张被吹起,纸张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隐约还有一张照片。
画中人,与此刻视线中女人的面容相重叠。
几张纸,写满了丁翎的人生过往。
黑暗中的林朗扔掉烟蒂,将车窗升起,一脚油门轰然离去。
***
快乐的吃虾二人组对此毫不知情。
“你有吃吗?”
凌以昀放下筷子,在吵闹的环境里,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我怎么感觉你就光顾着给我剥虾,没怎么吃东西。”
“唔,”丁翎支支吾吾地嘟囔,“我牙疼……”
“你吃甜的东西了?”
他有些急切,话语中竟然带着一丝责怪。
委屈极了,
“我就只是喝了点舒馨甜甜的奶茶,也不多,可能就大半杯吧,还吃了一个巧克力甜筒,”
丁翎声音渐渐弱小到听不见,
“告诉你的话,你肯定要说我,但是奶茶跟巧克力甜筒真的都好好吃。”
凌以昀没有回话,只是在她的话语间,迅速地付完钱,在手机软件上定位叫好车。
“走,送你回家。”他起身,对丁翎伸出手。
两人站在路边等待的时候,凌以昀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一样。
小心地扯扯他的衣角。
“你自己都知道吃甜的会牙疼,也知道我会说你,”他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你怎么还是吃了。”
声音里满是责怪,丁翎更加委屈。
车辆在两人身边停下。
她噘着嘴,也不理会凌以昀,自己打开后排车门一股脑地钻了进去。
在车辆微小的颠簸中,丁翎觉得自己的牙疼更严重了。
从脸颊到头顶的一条神经像是先扯紧,又被拧住转圈圈一样地疼,看着车窗里自己的倒影,标准的大小脸,已经肿起来了。
歪倒在椅背上,身边的男人一言不发,丁翎只觉得有一柄大锤在哐哐敲打自己的头,说不清是头疼还是牙疼。
挤在窗边,脸颊贴住玻璃,与凌以昀拉开最大距离。
“丁翎。”
忽然,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过去一点。
“干嘛?”她没好气地回话,
“你还没有批评完吗?”
“过来。”
“不要。”
凌以昀似乎是伸手想要拉过她,但是手却在空中扑了空。
“我看不见你,乖,自己过来。”
声音里已经全然没有责备,温柔得如同皎洁月光一般。
磨磨蹭蹭地挪到凌以昀身边,轻轻靠着他。
伸手揽住丁翎的肩膀,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地叮嘱。
“知道了。”
“不可以怎样?”
“不可以吃甜的。”
“错,”扯扯她的耳朵,故作凶狠,嗓音中满是怜爱。
“笨蛋吶,以后不可以不舒服的时候不告诉我。”
接连三个不字,本就头脑不清醒的丁翎,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嗯,”她嘟囔着点点头。
“脸肿了吗?”
一听见这个问题,丁翎坐直了身体,把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
丁翎的脑袋小小的,凌以昀的手掌大大的,就像是他的双手捧着她的面颊一样。
“都大小脸了。”她垂头丧气地说着。
丁翎的脸也是暖暖的,双手抚摸着,感受到了双手掌心中不同的脸颊幅度,
“可怜的小姑娘。”
心疼地亲吻她。
丁翎歪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凌以昀的心跳声,在车辆行驶的轻微颠簸中,阵阵困意涌来。
他的大手轻轻在背后,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拍着。
疼痛感渐渐被睡意掩盖,朦胧间听见他柔情似水的话语,
“睡会儿吧,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