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 章(2 / 2)是长公主不是掌心雀首页

阿瑶心中不安,总怕会查到自己头上来,回房间想休息,又忽地想到自己当日藏起来的簪子,和那一身带血的衣物。

她怕被段云舟发现,因此旁敲侧击地去试探伺候她的小桃。

小桃一脸茫然,傻乎乎地给她掰扯她当日头上带的所有首饰,说是没看见什么银簪子。

阿瑶仍是不放心,惶惶几日,最后竟在房间的窗缝里找到了那枚带血的银簪。

想必是当日场面太混乱,不小心掉了。

好在没有人发现,阿瑶松了一口气,裹上了两层手帕将它严实藏好。

“姑娘。”

有人敲门,阿瑶忙坐回到床上躺好,是小桃。

她推门走进来,对阿瑶福了一福,说:“姑娘,公子方才吩咐,明日启程回陵阳,让奴婢给您收拾行李。”

“明日?”阿瑶怔了怔,“不是城中戒严……”

话还没说完,阿瑶就知道自己问的有多傻了。

段云舟是什么身份,怎会连出门的玉牌都没有。

小桃笑了笑,说:“姑娘不必担忧,只管安心跟着公子便是。”

阿瑶便不再多嘴,她的衣物都是这几日新添的,小桃一并替她收拾好放在枕边,又将涂抹的伤药分门别类放好。

翌日一早,阿瑶被人摇晃醒,吃了一碗清汤混沌,坐上了马车。

陵阳离着津州约莫有十三四天的车程,一路跟着的护卫很少,比阿瑶在津州客栈见到的少了一半多,小桃也没跟来,她就一个人闷在车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她向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做惹人生厌的事,更不会故意出风头引人注意。肩上的伤始终没好,路上没有大夫看着,每逢坎坷山路便要撕心裂肺的疼一次。

有几日下车吃饭的时候,唇上半点血色没有。

连禹回都看出她伤势未愈,不好这样折腾,去禀报段云舟,他却说:

“没点韧劲和耐心,我白养着一朵娇花?”

禹回不敢再说,好在路程不太远,没有性命危险。

窗外的路边渐渐多了翠色,越过山路,能看见粼粼波动的细流,阿瑶知道,大约是到陵阳了。

果然,再之后马车行的飞快,午饭晚饭混成一顿,终于在这日傍晚进了陵阳城。

“姑娘,下车吧。”

马车停在一座素雅的宅院面前,阿瑶闻声撩起车帘,抬头去看大门上的匾额,却发现上面写的不是定远侯府,而是“段宅”。

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知趣地没有多问。

下了马车,正见到禹回扶着段云舟在说些什么,她提裙朝他福了福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段云舟忽地蹙起眉头,板过她的肩膀将她拽到身后。

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富贵的夫人,身后围着七八个婢女护卫,此时正怒目盯着她和段云舟。

她毫不客气,质问道:“云舟,为何不先回府拜见你父亲?”

段云舟理都没理,禹回伸手拦住她的目光,微微躬身,语气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我家主子不想见客,请回。”

这一路上,阿瑶多少对段云舟的身世有了几分了解,眼前这女人应该就是定远侯前几年续娶的夫人陆氏,也就是段云舟的继母。

看来段云舟和家里关系并不好,要不然禹回也不会连句尊称都没有。

陆氏被气得指尖轻颤:“你算什么东西,让开,我要和云舟说话!”

鄙夷两字几乎写在禹回脸上,他重复道:“请回。”

陆氏脸色青白,最后转为涨红,段云舟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转身便要离开。

陆氏气得呼吸都不顺,从前段云舟不服她,却也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可今日,他竟连装都不装了。

去了一趟津州,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津州,津州……

莫非是琅音长公主许给了他什么,才让他如此有恃无恐?

这样想着,陆氏也觉得事情棘手了起来。

段云舟自然不会睬她,胃部的不适越发明显,他紧蹙着眉头,薄唇紧紧抿着,毫无血色。

他强装出没事人的模样,想立刻进门,却不知此时离他最近的阿瑶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本不想理会,可禹回在前面拦着陆氏,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阿瑶往前挪了挪,压低声音问:“公子,您……您没事吧。”

段云舟冷冷地扫她一眼,想让她滚远点站着。

却不想开口竟是一声难抑的痛吟,痛意飞快蔓延,额上沁出冷汗,段云舟手脚冰冷,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好在阿瑶及时上前扶住他,用自己的肩膀将他撑住。

从旁人的角度看,两人更像是抱在一起。

陆氏死死剜着两人,怒道:“云舟,你是侯府世子,怎可大庭广众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这女人是谁?你还没订婚,还未娶妻,你今日如此,是要气死你父亲吗?”

一句跟着一句,像是一只聒噪的乌鸦。

段云舟侧身推开阿瑶,像是脏了手一样避开两步,他斜晲陆氏一眼,视线冷的像刀子。

陆氏神色一凝,往前的脚步顿住,旋即又恢复如常。她不想承认,方才那一刻,这病秧子让她生了惧意。

见她停住,段云舟唇边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上下将陆氏打量一遍,才道:“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摆你的夫人架子。”

说完,兀自进了大门。

阿瑶被甩在后边,掌心还残留着他冰凉的体温,陆氏已经被人强行隔开,禹回走到她身边,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说:“姑娘,请。”

阿瑶勉强应了一声,跟着走进宅院,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廊下等着。

见到阿瑶,她走近行礼,自我介绍道:“阿瑶姑娘,奴婢名湛云,是主子指来伺候您的。”

阿瑶回礼,客气道:“那日后便劳烦湛云姑娘了。”

禹回对两人示意一下,说:“湛云带阿瑶姑娘去休息吧,我去主子那。”

“好。”湛云模样俏丽,笑起来的时候,两颊各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她对阿瑶说,“您的行李已经放好,姑娘随我去安顿休息吧。”

给阿瑶安排的院子不算很远,但阿瑶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方才扶住段云舟的时候,他的胳膊正好戳到她肩上的伤,这会儿又拖了这么久,痛意愈发明显,脸色煞白。

随着湛云穿过狭长的走廊,刺眼的阳光直射到阿瑶苍白的侧脸上。

她几乎能感觉到血液洇湿里衣,粘稠的血液顺着肩膀往下淌,将要倒下去的时候,阿瑶一把扶住身后的湛云,再度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