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她一直羞答答的低着头跟自己说话,声音是斯文软绵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气如山洪,昂首挺胸,无比自信。
女人结婚后真能改变性子吗?还是说,她嫁过来日子过得不好,不得不改变性子,变得行事泼辣?
相比从前羞答答不敢看自己的余秀,韩延飞更欣赏如今她这副泼辣护孩子的模样,中国的女人被奴隶太久了,他就看不惯那些唯唯诺诺,成天围着男人转,把男人当成天一样供着,为他们要死要活的女人,主席都号召男女平等了,自强自立的女人,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蒋大春不服这个结果,看没人替自己说话,干脆往地上一跪,抱着韩延飞的大腿哭嚎:“哎哟,这是要逼死老婆子我哟!韩场长,这事儿我家小宝又不是故意的,您作为一场之长,可要明察秋毫,替我们做主啊!不就是小孩子家家字之间的打闹,有啥事儿能值得让你这么兴师动众?把我们一家子迁去农场干活呀!”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本来想离开的余秀,转头怒目:“都说小孩的脾性是大人的镜子,大人是什么样,小孩就是什么样,你们心思恶毒,孩子能好到哪里去?你总来欺负咱们,你家孩子可不就有样学样,跟着你干坏事。你非要说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那也成,冠军、芝芝,你们俩把陈大宝陈二宝推到江里去,让他们冻在江里冻上一夜,如果没冻死,我就原谅你们。”
蒋大春一噎,没了话头。
要说那两个小野种的运气可真好,又是掉进江里,又是陷入泥泽里,在泥里冻了一夜,竟然没被冻死,也没被野兽吃掉,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要真让自个俩大孙子被陈冠军推进江里,在那暗无边日的沼泽地冻一宿,无数猛兽在暗处窥视着,她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
韩延飞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脚,嫌恶的看了看被蒋大春抱得皱巴巴的裤腿,满脸乌云对老村长开口说:“我们一夜没回场部,场部的人肯定会开车来找我们,你把我们要做的事情,跟大家伙儿说一说。如果有大家有异议,可以坐我们场部的车子去分场部看看。等你们看过了,明天我们再过来正式接管第四大队,到时候你要到分场部支持我们的工作。”
“好的。”老村长点头,把百川村即将归为大兴农场第一分场第四大队的事儿给大家说了说。
众人哗然,论纷纷,表情都带着不赞同,老村长怕他们说出什么话,让第一分场过来的领导们不高兴,忙说:“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咱们从关里逃荒到这百大川村已经好几十年了。要说咱们以往的日子啊,那可是天热看天吃饭,天冷看山吃饭。虽然自由自在,但条件艰苦,无组织,无纪律来管咱们,遇上点啥事儿都求路无门。如今上头让我们咱们归附于大兴农场第一分场,成为场里面的正式职工,以后有粮吃,有衣穿,有房住,国家还发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孩子们也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场部识字读书。这是在以前,咱们是想都不能想的大好事儿!如今咱们应该好好支持,大力支持!我知道现在大家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不,人家韩厂长说了,让大家伙儿先去分场部熟悉熟悉情况,明儿咱们再说具体的事宜也不迟。”
他说着从屋里拿出韩延飞他们带过来的公文纸,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让大家看清楚上面的大红戳。
百川村大部分人都不会认字,不过还是认得上头的公文红戳,虽然心里有疑虑,但国家的政策不得不遵从,也就三五成群叽叽咕咕,等着场部的车开过来,去农场看看再说。
忙活了一大晚上,大家伙儿又累又饿,分场部的车还没有来,老村长招呼大家先回去吃饭,睡会儿觉,等车来了,他再来叫大家。
村民们都走了后,老村长招呼自家婆娘杀鸡炖肉,来招待韩延飞几人。
韩延飞让他们别忙活,随便做点吃得就成。
吃完饭,韩延飞坐在老村长堂屋热乎乎的小炕上,说起正事:“老乡,我们这次来,除了执行上头颁下来的任务,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请教老乡。”
老村长手里拿着一杆烟枪,还不忘让自家儿子给韩延飞几人拿旱烟抽,韩延飞几人客气的拒绝了,他看他们不像建国前的果名党似的,端着长官的架子欺压人,对他们的好感倍升,闻言吐出一口烟雾,翁声翁气道:“韩场长客气了,有事儿只管说,只要能帮上忙的,我陈德福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