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钦夏没再多说什么,“那好,麻烦你啦。”
*
谢彧飞快地洗完澡,穿上睡衣,身上带着未干的水汽就敲响了钦夏的房门。
钦夏开门时看到的谢彧皮肤冷白,颈间残留的水渍泛着光,丝绸材质的睡衣隐隐透出皮肤肌理,一只手将《新月集》递到她面前。
书被保存完好,边角齐整没有翘起,像是崭新的一样。
钦夏接过后正准备闭门谢客,谢彧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
钦夏:“……?”
她身上穿着长及小腿的睡裙,露出一双过分纤细的脚踝,小脚被包裹在拖鞋里,显得格外小巧,此刻眨着一双大眼睛,瞳仁像黑珍珠一般,透着不解。
“今天工作一天了,我有点累,能不能在你这歇会?”
他的房间不是就在旁边吗?明明走几步路就到了啊,在她这有什么好休息的,难道她还有安神醒脑的功能?
知道自己借口拙劣,看到钦夏探头往他的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谢彧正想拿话找补,钦夏却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你进来吧。”
钦夏没多计较,横竖这是谢彧的家,他想去哪就去哪,也没有拦着他的理由。
谢彧进门后直接在房间的小沙发坐下,钦夏也没客气,掀开被子就上了床,开始翻看《新月集》。
房间内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开着,亮度可以调节,钦夏开到了最大,足以照亮整个卧室。
从谢彧的角度看去,略昏黄的灯光下钦夏面色柔和,不复病态的苍白,柔顺的发铺满整个瘦削的肩头,书本和她的小手一对比,显得太大了些,她时不时翻看一页,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温馨。
“你平时都看什么书?”
意识到房间里除了她再没别人、谢彧正在跟她说话后,钦夏将书往面前压了压,看着他回答:“什么都看一点,诗词歌赋、心理学、自己专业相关的会看得比较多。”
“金融、管理之类的看吗?”谢彧又问。
“会看一点点,不过不是很看得懂。”不知道谢彧到底要干什么,但钦夏还是给出了答案。
“嗯,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好。”钦夏还是没能明白谢彧的意图。
谢彧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小心被碰到的手机屏幕亮了,有些刺眼,他注意到房间的光线有些暗,正好给了他一个恰当的理由。
“光线太暗了会伤眼睛。”说着谢彧已经走到了钦夏的床边。
“没……”钦夏正想说没有,她旁边就是台灯,光线充足,谢彧坐的那个位置离得远了才会觉得昏暗,谁知下一秒就被谢彧打断。
“要不我念给你听吧。”
钦夏的沉默被谢彧当作肯定,他拿走了她手中的书,轻声问她从哪里开始念起。
钦夏想说不用,谢彧的声音确实好听,但用来读诗总会觉得有些奇怪,更何况《新月集》描写的都是可爱纯粹的孩子,以及孩子和母亲之间的感情。
不过钦夏觉得谢彧好像是在哄她,看到他脸上浓浓的表现欲,想了想,也就没拒绝,给他指了一处地方,揽着被子躺下。
这本《新月集》是英文版,谢彧要念的这篇叫《第一株茉莉》,他看了个开头就觉得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念了下去。
“Ah,these ja□□ihese white ja□□ines!(啊,这些茉莉花,这些白色的茉莉花!)
I seem to remember the first day when I fulled my hands with these ja□□ihese white ja□□ines.(我仿佛记得我第一次双手捧满这些茉莉花,这些白色的茉莉花的时候)
……”
原因无他,这首诗歌有一个情绪稍高的开头,后面描写的是纯洁美好的童年回忆,被谢彧念出来却语调平平、没有起伏,他的英文倒是十分地道,就是感情欠缺了一些,更适合去播报政治新闻。
《新月集》钦夏已经看了很多遍,每次看的时候都能让人心情平静安然,这次倒有些不一样的意味,最开始看着谢彧面无表情地念着童谣一般的诗歌,差点憋不住笑。
反差感实在太强,不知道谢彧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好好一个霸总跑来睡前给她念诗。
过了好一会,谢彧的声音优势凸显,嗓音低沉缱绻,诗中的画面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来,安抚着人心。
“钦夏。”谢彧突然叫她,她原本快合上的眼睛再次睁开,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今天的行为确实是想哄她,但是也在试探她的态度,昨天她说要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却把谢彧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