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摔倒,她每一步都走得扎扎实实,非常注意脚下了,但就跟见了鬼似的,她还是一脚踏空摔下了楼。
人虽然没事,但侮辱性太强,摔得太难堪。
陈太太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奚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低着头看摔在她脚边的陈太太的一天,诡异的沉默中,她努力收敛住脸上的笑意,但微微翘起的嘴角依然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艹!太搞笑了!
陈太太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不想继续难堪下去,立刻爬起。她太急躁了,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一只腿的膝盖被磕伤了一点,这一慌乱起身,膝盖酸中带疼,一个不察,腿本能地一弯,结结实实跪在林奚面前。
“……”
“……”
“陈女士——”林奚憋笑憋得脸都快扭曲了,她伸出一只手去,关心道,“你没事吧?”
陈太太脸上精彩纷呈,一把拂开林奚的手,爬起来就要回楼上。
在她看不到的背后,林奚捂着嘴笑弯了腰。
陈太太的霉运一经开始就收不住了,自从那一摔之后,她就经历了一系列超乎寻常的倒霉事件,真真到了那种喝口水都会被噎的程度!她担惊受怕地过了一天,终于在夜晚来临之后恢复了正常。
这一天她过得就跟被人施了咒似的,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触了霉头,可不管她怎么回想,都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在陈太太忙着接受霉运的洗礼的时候,茅薇依然出门寻找自己的花,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花跟人类一样,也是需要进食的,虽然和人类有些不一样,花只能吃水果喝纯净水,但如果长期不进食,也是会虚弱甚至死亡的。
思及此,茅薇一日比一日忧虑。
林奚出门时也会留意周边,看看有没有身形类似的花,只是很可惜,自那一晚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类似的身影了,她甚至开始觉得那一晚自己看到的身影根本不像茅薇的花了。
几天过去,茅薇依然没有找回自己走失的爱人,精神越来越差了,林奚看在眼里,却也无能无力。
林奚只在酒店住了一晚就再一次被婆婆赶出了酒店,好在这几天里陈家没有发难,陈于鑫似乎被坐实根本觉醒花种。
林奚每天在出租屋和酒店之间来来回回,现在她跟对门的少年相处得不错,每次回出租屋总是忍不住带点什么小零食回去投喂对方。
还有一件事,自从林奚每晚按时睡觉之后,那个一身乌漆墨黑的觉醒花种再也没有在白天找林奚,与此相对,他每晚都会准时准点进入林奚的梦里面,不做什么,就是摸摸林奚的脖子。
这天早上,林奚出门去酒店,路上遇到了一伙人闹哄哄地往执法队去,林奚很少在云英镇见到这阵势,挑了下眉,停下脚步从旁听这些人在闹什么。
“我家的花是前天不见的。”
“我家的可能大前天就不见了,也有可能更早,反正我想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了。”
“我家的今早才发现不见了。”
这是一群丢了花的男男女女在互相汇报。
花的智商不高,走丢一两个很正常,但在短时间内走丢一群就很奇怪了,失主们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于是聚集在一起去找执法队,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真的爱重自家的花,真真为自家的花担忧,想寻回自己的花,但大部分的人都没有那么看重自己的花,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视自家的花为私有物品,换句话来说就是,自己抛弃可以,被别的什么人弄走了,他们可就没那么大方了。
所以他们这是准备去执法队,让执法队出面找出背后搞事的人,花安不安全他们并不那么在意,能不能搞到一笔赔偿费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林奚三两下弄清了这帮人的遭遇和目的,皱起了眉。
她并不关心这群人最后会不会说动执法队,她在意的是,好像真的有人在云英镇搞事,针对镇上的花。
她摸了下自己的脖颈,确认了,那晚她被袭击,肯定是被偷袭者当成了花。
至于对方为什么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扔了刀子换成注射迷药,最终选择放弃了她跑路,林奚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偷袭者认识她,在偷袭过程中认出了她,知道她并非花,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选择跑路。
林奚默然。
云英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林奚相识的人太多了,到底哪一个才是背后搞事者呢?而对方对那些失踪的花做了什么呢?
林奚想起自己被偷袭时偷袭者动了刀子,对那些失踪的花的处境并不看好。
她心思沉沉地走向酒店,走到酒店门口,蓦地停下脚步。
花瓣。
触目都是绯红的花瓣,比镇外的野樱跟鲜艳夺目,那是[花]凋谢后的产物。它们堆积在无名酒店的门口,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林奚呼吸一窒,眉心跳动起来。
穿着一身名牌的陈太太推开酒店大门走出来,看见堆在门口的花瓣吓得大喊一声:“哎呀!”
婆婆闻声走出,一眼发现酒店门口的这一地花瓣,表情沉了下去。
陈太太似乎从惊慌中镇定了下来,叽叽喳喳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哎,这都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花瓣?天啊,这得死多少花才会产生这么多的花瓣啊!真可怜!”
“老板,你们酒店不会在做奇怪的事吧?”陈太太用质疑的目光扫视着林婆婆和林奚。
陈太太的音量不小,不多久,酒店里的所有住户都闻声聚集在了酒店门口,其中包括陈先生和陈于鑫,以及……茅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