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钻手镯不见了。
连带丢失的还有两块手表,一块是Roger Dubuis的圣剑系列,全球限量款,目前已经绝版,市场价200多万,另一块虽不如它,但也价值70几万。
元家茶几上,摆着三十多只盒子,还有一摞红通通的房本,海珍暗暗咋舌,元朋义居然收藏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此前她全然不知。
元盛正值青春期,正是喜欢名车豪表的年纪,此刻所有人一脸凝重,只有他蠢蠢欲动,很想摸摸爸爸的表。
所有人都在等元姣回来。
窗外引擎声响起,海珍站起来:“我去迎。”
“坐下!”元朋义吼道:“她是腿断了还是残废了,把你一个长辈使唤来使唤去的?”
“我这不是想着,姣姣好久不回来了……”海珍呐呐坐下,嘴角几不可见地一翘。
书房只有元姣去过,她一走东西就丢了,元朋义不生气才怪。
管家把元姣请进来,迎面就是元朋义的巴掌:“偷东西偷到家里来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元姣急忙矮身,元朋义的巴掌打在了红木大门上,疼得他“嗷”了一声。
这一躲,父女两个都狼狈,元朋义手疼得颤抖,元姣精心编的麻花辫散了,粉色的珍珠胸针滚落在地上。
“好啊,你还敢躲,给我过来!”
元朋义抄起拖鞋,绕着苏妈和小杨姐追她。
元姣下意识边躲边跑,无数记忆奔涌而来,在那条窄窄的巷子里,她还挨过更多的打,打脸、打小腿、打屁股,掐手臂内侧的嫩肉,骂她是白吃饭的饭桶,拖油瓶。
夏天的沪上又闷又湿,她住在狭窄的阁楼上,没有电风扇,唯一的清凉来自一把塑料扇,还是巷子口的莆田医院宣传发的。
她没有被任何人需要过。
以前是,怎么现在还是这样?
“元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妈忙将元朋义挡住,大声劝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呢?”
“元先生,小姐现在住在海城一号,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小杨姐掏出手机。
元朋义冷哼:“我管教女儿,关他姓路的什么事!”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海珍象征性地拉了拉元朋义:“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对孩子动手啊。”
“姣姣被打疼了吗?管家,快去拿药箱呀。”
“好好,我立刻去。”管家急忙跑去找。
就在此时,门又开了,是背着书包的元心蓝:“爸爸?”
元朋义一脸怒容,元心蓝边走进来边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元盛幸灾乐祸:“大姐被爸爸打了!”
“你被打了啊?”元心蓝捂住小嘴:“姐姐做错什么事了?快跟爸爸道歉呀,道了歉就没事了。”
元朋义那老胳膊老腿,倒是没对元姣造成什么伤害,但她非常生气:“姓元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扬了你这屋里所有的东西!”
“你叫我什么?”
“你不姓元?小畜生反了你了!”元朋义又举起拖鞋。
苏妈和小杨姐一个挡一个拽∶“元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啊!”
元朋义将拖鞋摔在地上,指着一桌子的东西:“我的表呢?”
“保险柜只有你动过,什么你去之后,我的表就丢了?”
事实上,保险柜的虹膜、指纹都只录了元朋义一人,密码也只有他知道,连海珍这个枕边人都没告诉。
今天元姣问起那对手镯,元朋义就告诉她了。
那镯子始终是元姣她妈的遗物。
没想到回来一找,不仅镯子不见了,还丢了两块表!
海珍说只有元姣来过,带着路家的两个人上过楼。
连带元朋义现在看苏妈和小杨姐的眼神都非常不善,像是看着两个贼。
“就这?”元姣生气:“就为这些你觉得有的事情,你跟我动手?”
元朋义反驳道:“你以前什么德性难道忘了?”
“是不是又缺钱花,所以偷了去卖?”
“偷?卖?”元姣一声比一声高,她最讨厌别人冤枉她,两毛钱的糖也是,两百万的表也是,没拿过就是没拿过!
“我听人说,姐姐欠顾少20多万呢,在学校也欠了不少人钱。”元心蓝幽幽说:“可能是一时没想通,爸爸就原谅姐姐吧。”
“你还欠顾家那小流氓的钱?”元朋义从未听说,又瞪大双眼。
元姣生气地说:“你倒去问问顾从扬,他缺这点钱吗?”
顾氏家大业大,最得宠的小少爷手头当然不缺钱,元朋义生气的是她拿了东西还说谎。
元姣更生气了:“调监控!我没拿就是没拿!”
“你这么大的别墅,不会连监控都没有吧?”
元心蓝五指一紧,海珍说:“家里哪来的监控啊,有也是装在花园和车库了。”
元姣冷笑:“没有监控?好啊,那就报警,好好查一下保险柜上的指纹,看除了我还有谁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