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参加婚礼已经过去三天,司又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江市大学图书馆管理员平凡而又普通的每一天。
早上永远起不来,上班后半个小时才晃晃悠悠地赶到;没有人来打扰的时候,尽情地享受着带薪摸鱼的刷手机时光;提前三分钟收拾好电脑和东西,漫无目的地盯着墙上的分针,一格一格地转到下班那一刻,然后准时离场。
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应该就是食堂阿姨打菜时又手抖了。
和父母通话时,司又知道了一些婚礼事故的后续,新郎刘立言仍是未醒,各种检测都已经做过,专家医生会诊后,还是未查清他昏迷不醒的原因。而且他的各项身体机能也在逐步下降,如果还是查不清原因的话,可能也就这段时间了。
司父司母去看望的时候,短短的几天时间,刘立言已经瘦弱到不成人形,脸颊凹陷,胳膊和腿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裹在骨骼上,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去精血的样子。
司又偶尔会回想起婚礼上初见时的刘立言,根本无法代入父母现在口中所描述的模样。
她晃晃脑袋,回过神来,重新看起手中的书。
晚饭后,司又悠闲地漫步在龙子湖畔,她揉揉撑的有点突出的肚子,有点后悔晚饭吃得太多了。
一个快的看不清身形的影子“咻”的冲过来,横冲直撞地扑倒在司又小腹处,而她也下意思地双手一接,抱住怀里的生物。
司又的肚子被猛地一撞,满满当当的晚饭在胃里翻滚。她稳了稳身体,忍住食物往上翻涌的生理性冲动。
定睛一看怀里的小东西,是上次在酒店碰到的狐狸。她往四周瞅了瞅,没有找到郁知非的身影,
司又打算放下手中的狐狸,离它远一点。没想到狐狸的前爪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服,后爪使劲地往上扒拉,一脚又一脚地踹在她的肚子上。
她“呕”地一声差点吐出来,双手用力地抓住狐狸四肢,稳住它不断扑腾的动作。口中喊道:“别动别动,要吐了!”
狐狸的动作根本没有因为司又有稍许减缓,它尖尖的嘴巴凑近她的左心房,泛着冷光的锋利牙齿清晰可见。弓起的后背,紧绷的四肢,张大的嘴巴,野兽捕猎时的标准姿态。
司又丝毫未察觉到危险的到来,还在纠结着快要被这只狐狸踹吐了。想把这只狐狸扔出去,又担心扔受伤了还得赔钱。
她努力往后仰着上半身,避开狐狸的靠近,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仍在一点点缩短。
正当狐狸的牙齿要咬上司又的皮肤时,一道清冷通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猫猫,停下!”狐狸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暂停,随即,比之前更为凶猛地扑咬上来,细长的眼睛满是戾气,野兽的凶狠气息扑面而来。
司又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身躯越发往后仰,手上力道不再有所顾忌地拽住狐狸。感受到危险的到来,在司又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身上逸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如无形的保护罩挡住狐狸的进攻。
狐狸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挡住,锋利冷硬的牙齿被隔在距离她胸膛一厘米外。
司又的身上顿时一空,郁知非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牢牢地掐住狐狸的脖颈,这熟悉的画面让她回忆起前几天的酒店走廊场景。
郁知非脸上没有表情,语调不带起伏的对着狐狸说道:“猫猫,你不乖了!”
明明正是3月温暖如春的时节,司又却感到一阵战栗害怕,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屋漏偏锋连夜雨,司又胃里翻腾的食物此时彻底压不住了。
“呕,呕,呕!”十几秒过去后,一摊黄色不明物体静静地躺在地上,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炸鸡腿的味道。
司又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有个能挡住脸的东西也可以。
她对上郁知非看过来的眼神,尴尬地摆了摆手,装作平常自然地打招呼。
“嗨,你好呀,好巧啊,又见面了!哈哈!”
郁知非脸色如常,似乎这只是一件无需过于在意的小事。
他递出一张做工精致,绣着山川云海的白色帕子。轻声说道:“新的帕子,还未用过。”
接着又补充道:“又见到司小姐了。这边湖畔景色很美,是个散步放松的好地方!”他边说边往旁边的栏杆处走去,稍稍离司又的距离远了一些。
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耳语谈笑的情侣,司又也被吸引看过去。
司又绷直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朝向外的脚尖默默收回来。
“司小姐,看来我又要为猫猫给你赔礼道歉了。对不起,猫猫野性尚存,给你造成惊吓了。我回去会惩罚它的,也希望我能为司小姐做些什么,以做赔礼。”郁知非看着司又认真地承诺。
司又摇头拒绝,开玩笑般指着猫猫说:“道歉就不用了,若是下回我再碰到你家猫猫,万一它又扑上来,我这给它磕了碰了,郁先生别让我赔就行。”
郁知非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低语道:“好!不过我的歉意也还是要表示的。”他走上前来,拿出一张名片给司又,“别急着拒绝,你不需要的话,或许身边有人需要!”
司又本想推拒的手改为接过名片,她低头看了看,上面只有简单的名字和电话,其余什么都没有。
郁知非离开后,司又默默地去附近店铺借清洁工具,将不明物体处理干净。并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再吃这么撑,自己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