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从办公室出来,被秦子墨拦住。
可能碍于奶奶的面子,秦子墨对她一直很客气,“姑妈和欢欢的妈妈认识?”
郁容想都没想回答,“当然,我们和恒裕从小关系就很好。”
秦子墨点点头,面露遗憾,“那不会是姑妈将她带出去叙旧,忘记送回来了。”
这话意思很明确,郁容却在装傻。
“唉,我要是早知道她活着,肯定会找她叙旧的。”
秦子墨居然想套她的话?!只要她透露出一点点颜娇暖不认识她的话,就表明她之前找过颜娇暖。
她故作反应过来的样子,口气带着质问,“你不会认为我带走她?怎么可能呢,我今天可是一上午都在陪你奶奶。再说我不知道她还活着。”
搬出奶奶,秦子墨一噎。
刚才爷爷也说了她去看望奶奶,直到出事才跟着一起过来。
按时间来算,她没有作案时间。
秦子墨勉强扯起唇角,“姑妈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刚刚知道你们是好友,随口一说而已。”
郁容右手拿过提在左手腕上的包,表情不悦朝电梯口走去。
她的背影消失,秦子墨走进父亲的办公室。
看着颓然至极的父亲,他似乎能感同身受。
曾经,颜欢自编自导一出绑架案,消失的那两天,秦子墨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
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对颜欢存着奇怪的心思。
更何况父亲。颜娇暖对他来说已经比生命还要重要。
如果她没有再次出现,或者这个男人也能麻木地安度一生。
可是出现后再消失,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安慰了一番,秦子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旋转椅上思考片刻后拿起电话,“陈云,来一下。”
很快陈云进来。
秦子墨拿出一个优盘压在桌面上,“通知营销策划部和电子商务中心将这条信息用官网发布。”他的眼里泛着寒光,“另外通知法务部递律师函。”
“好的,我这就去办。”
陈云走后,他喊来刘峰,递给他一个文件袋,“用小号发。”
这次他不会再留有任何情面。
事情交代完,等着曹煜的消息即可。
一个小时后,秦子墨收到一个定位。
长宁街九号
初冬的夕阳垂落在古旧的房顶上,乌鸦站在屋檐梳理羽毛,或者是等待食物。
秦恒裕终于打破心理障碍,三十年来第一次亲手推开九号的门。
里面的一切早就不复当初,真的是物非人也非,无语也无泪。
直奔地下室,毫不犹豫,一脚将门踹开。
郁容正抬手要打被绑在椅子上的颜娇暖,她的不远处站着郁随安和两个陌生男子。
大家看见秦恒裕顿时惊慌失措。
郁容身体一松,缓缓放下手臂,“你,你们怎么找到这里?”
明明秦家在寻找颜娇暖的事情上一无所获,怎么她前脚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秦恒裕冷眸似剑,三步并成两步,走到昏昏欲睡的颜娇暖面前,一边给她解开绳索一边心疼地喊着她,“暖暖,醒醒。”
绳子一松开,颜娇暖左右一晃靠在秦恒裕怀里不省人事。
秦恒裕抱起她走到郁容面前,失望至极,“她当你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却处处害她。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该有的都有了,总该心存感恩,没想到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郁容终于从惊诧中缓过神来,拉着秦恒裕的胳膊,哭道:“谁要和她做朋友?谁要她天天在你面前装单纯?我是什么都有了,可我最想要的只有你。我为了你抛弃国的一切,可是你为什么对我总是那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秦恒裕闭眼,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他抱着颜娇暖快速离开。
郁容追上来被颜欢拦住,“哼,郁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妈装单纯装一辈子,你心爱的男人都看不出来,而你装绿茶一天,他就看破了?”
他不爱你,你装什么对他来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又不看!
郁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羞辱,更没办法接受颜娇暖在自己的眼皮下被秦恒裕抱走。
她抬手要打颜欢,被秦子墨钳住手腕,“姑妈还是留着力气处理网上的事吧,”
郁随安走过来拉住秦子墨的手臂,“子墨哥哥放手,你这样对姑姑,姑奶奶准饶不了你。”
从前就是太顾及奶奶的面子,从而对郁家的人很客气,如果奶奶知道郁容郁随安做的这些事,估计有手撕了她们泄愤的打算。
郁容顾不得其他,听见秦子墨的话已经猜到几分,“不就是关于亲缘鉴定的事吗?你们重新做了吧,呵呵呵,只是周五的记者会,你们的报告有说服力吗?”
秦子墨笑道:“姑妈是觉得只有我爸爸和我们做亲子鉴定才能平息风波?这样,无论结果怎样,对他都有打击。”
他凑上来,嘴角扬着讽刺,“我是他亲自带回去的孩子,他会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他对爱情有多忠诚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不能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你觉得他会要孩子?”
郁容:“”
为什么什么事都能被秦子墨猜到?
“多行不义必自毙!”秦子墨送了她一句话,牵着颜欢的手离开地下室。
郁随安知道秦子墨并非秦恒裕亲生,又看见姑妈败局已定,明白秦子墨和秦恒裕的绝情。
不知道是出于不甘心,还是嫌弃秦子墨的真正出生。
她大吼,“秦子墨,你又不是秦家真正的少爷,不过一个野种,哪来的底气这样对待我姑妈?哼,怪不得你喜欢那个养女,原来你们都是野种。”
秦子墨回头,目光阴鸷,“野种?很快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野种。”
郁随安一滞,“什么意思?”
“郁姑妈应该更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吧?”秦子墨唇角勾起阴冷的笑容,目光毫不掩饰不屑。
郁容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站稳。
秦子墨的话暗示着什么,她有点心慌,“你知道了什么?”
从前在国,她和秦子墨见面的次数不少,凭了解,秦子墨不废话,却每句话都有明确的意思,今天这样说也不例外。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秦子墨也不掩饰,“你能查我的出生,我自然也可以查你女儿的来历!礼尚往来,姑妈应该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