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他不知从哪打听到的我这,主动找上门,问我雾源县近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你说我一个开酒楼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后来呢?”萧远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后来?后来他便说要在县里住上几日,若是有消息可去不远处的清远客栈找他。我看他背着一竹篓,手握一竹简,应是读书之人,于是便暗暗记在心中。你也知晓,我本就干这行,遇事喜欢多留心……”
“放那。”赵半通接过小二递来的酒壶,亲自为萧远斟了一杯。
“隔日,你家管家邢磊前来打探消息,说少主要寻一读书人,于是我就叫小二将人请来。二人一拍即合,邢磊便将他领回了家中。”
萧远听完了赵半通的讲述,陷入了沉思。
这几句话初听很正常,但存在这两个疑点。
一来,邢磊找他寻教书先生一事。
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在县里找,怎么会推荐一个不知来历的人?
二来,何悦是来荡妖,为何会愿意入自己府上教书?
除非有东西吸引他!
这两件事若是同时成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赵半通不但知晓自己的身份,还向何悦透露了一些信息。
再进一步,说不定他连何悦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今日,若不是何悦主动提出求助,那他便不会道出自己身份。
他日,斩了姑获鸟,大概率会不辞而别。
所以自己到最后都只当他是一介书生!
这赵半通究竟是什么人?
赵半通见萧远久久不语,略带担心地询问道:“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今日何悦走了,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安庆府参加秋试。这几日与他相处甚是愉悦,所以很是不舍。此番前来本想问问他家住何处,本欲送上一些盘缠。”
萧远抿了口清酒,叹气道:“没想到,他竟不是雾源县人。可惜了、可惜了。”
赵半通替他满上,安慰道:“有缘自会再见,萧公子不用太过执着。”
“还是谢过掌柜了。”萧远仰头再喝一杯,放下一两银子,出了酒肆。
见萧远走后,赵半通端着几乎没动的茴香豆,来到了后院。
店里小二扫了一眼三三两两的客人,也跟了进来。
“掌柜的,他怎问起何悦之事了?”
赵半通眉头紧锁,道:“他怕是已经知晓了何悦的身份。”
“知晓就知晓呗,还能怎的?”
“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赵半通连连摇头,“他若不来找我还好,既然来了,说明心中已经生疑。”
“怎讲?”
“你没注意我刚才如何回答他的吗?按理说,我应该一口咬定何悦就是县里教书的,那样便能撇清自己的关系。可我却不敢这么说!”
“怕暴露的太明显?”
“不错,然而,即便是刚刚那番临时的说辞同样也是漏洞百出,想必那走无常已经发现了蹊跷。”赵半通面露苦色。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总不能直接告诉萧远自己在说谎吧?
“早知道前几日不将何悦引去他家中了。”店小二显得有些懊恼。
“谁曾想会是这结果?那镇魔司的何悦本就是冲着姑获鸟而来,而那姑获鸟为何来雾源县,你应该很清楚。将何悦引入走无常家中,本欲等他身死后,推给镇魔司办事不利,没想到……”
赵半通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城隍也真是的,怎招了这么个瘟神进来,直接轰走不行吗?”小二叹了口气,道。
“不行的,哪怕只是走无常,也都在阴司留了底。除非身死,否则也只有五道将军亲自点头,那才能革职。”
一时间,赵半通与店小二犯了难。
他们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张蔚臻城隍,早日从徽州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