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微微颔首,有些事情明知如此,也不必如此直白地讲出来,这是自己从倪红云那边学习来的道理。
毕竟与村子里其他只知道在家相夫教子的老太太不同,傅金枝可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在婆母那个年代,能识字的老太太并没有多少,更何况傅金枝还曾经留过洋,比她这个初中毕业生学历都高。
“妈。”李秋月说话声音很轻,也是怕吵醒了傅金枝怀里的阮糖,她柔声道::我跟大嫂商量过了,今晚就在大哥家住下。你抱着糖果儿去里屋睡,等到明儿天亮,咱们吃过早饭,再接糖果儿回咱们家住几日。”
傅金枝的眼睛亮了亮。
虽然倪红云为自己生了个小孙女,但从思想上她与二儿媳妇李秋月总能契合。毕竟是家里面多念了几年书的文化人,有时候傅金枝一个眼神,李秋月都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傅金枝抱着阮糖,她压低声音:“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儿休息,等二宝回来,你们两个也多加把劲儿!”
李秋月因为傅金枝这话红了眼睛,原来自己并没有被忘记呢。
今晚月色很美。
由于母亲和二弟媳妇的留宿,阮大明与倪红云夫妇俩慌忙腾出两间房供二人使用。
“以前村头那赤脚大夫说我怀得是个女儿时,我心里很忐忑。”倪红云瞧着走进房间里的傅金枝突然感概地对丈夫说。
“忐忑什么?”阮大明劳碌了一天,难免有些困意,他打了个哈欠问道。
“担心妈会嫌弃我有个闺女。”
“妈高兴还来不及呢。”阮大明担心倪红云多想,他腾出一只手将倪红云揽入怀中,“你知道的,若非是当年发生的一切事情,妈和爸应该还在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