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汉子已经双手伸来,死死按住了他肩膀。
其余四个立即跟上,抓住了他不断挣扎甩动的四肢,像是肉身锁般,将他锁在椅子上。
那老者与小孩此刻竟是都有一股大力,他愣是挣脱不开。
唯一没抓他的是妇人。
她正拿着调羹搅弄鱼汤,雪白香浓的鱼汤里,鱼肉被不断翻搅起来,上面黏附着一粒粒黑色的极小的卵。
用调羹刮下一勺黑卵,她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缓缓将调羹递向他嘴边。
苏归死死咬住牙关,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五人束缚,却在巨力面前,毫无作用。
汉子松开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使劲一捏,强令他张开了嘴。
他双目大睁,呜咽而又无奈地看着载着黑卵的瓷勺不断靠近。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那些黑卵开始摇动。
苏归竭力向后缩去,却被擒抓得毫无挣脱的可能。
一些黑卵破开了,从中钻出一条条蠕虫般,还挂着黏液的小虫子,密密麻麻,挤成一团。
他甚至能看见它们不断扭动的那一对对足,还有被同类咬破身体,流出的极恶心的脓水。
调羹将至唇边。
苏归再也忍不住,狱瞳放纵,大肆吸取阴气,想要化身登殿阎罗,却不曾想,这些浓郁阴气与征战沙场的白庆之的冲天煞气与怨念,有极大区别。
狱瞳只是视力变得更好了。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将那些虫子的一举一动看得更加清晰。
它们随着接近,变得越来越兴奋,开始顺着勺边沿爬去,肢节鼓涨扭动着,拖着身上的黏液,在勺上留下一条条极细的拖丝。。
苏归的眼泪已经快流下来了,他感觉到了瓷勺舀过鱼汤后的余温,还有嘴唇最外端因为干渴而微皱的皮肤,触及到的脓水的黏腻感。
然后是那些微小东西在皮肤上爬行带来的微痒的感觉。
下巴被死死钳住,他颤抖着,情难自控。
就在这时!
嗖——
软枝破空声!
妇人伸出的手突然被一道细影扫过,留下一道红灼痕迹,她顿时吃痛收手,调羹也因此摔落。
汉子此时才惊觉事变,立即转头,手上的劲也松了。
苏归哪还敢放过这个机会,猛地一撞,下巴终于挣脱了束缚,他立即哕了一口,“呸呸呸”啐口声响个不停。
啪!
又是抽中的声音。
那汉子不过是被枝条扫中脖子,却像是挨了一记烧得红炙的铁棍,当即嚎叫着跌跪下去。
来人动作极快,出手毫不犹豫,迅疾地再次连打四下,也不管中了何处,只要打中,受击那人的身上便会立即显出红痕,哀叫着松手。
如同敲开了刑椅的卡扣,苏归再不受制。
有数根流转气机的晶莹细丝射来,卷了他便向门口拽去。
这下他哪还能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奇娘,囊喔下来,喔能噗,喔能跑!”
他含糊叫着。
七娘竟也听懂了,细丝抛下他,一把抓住他的小臂,扯住就往外跑。
屋宅外面,倒着几个同样带有红色鞭痕的人,翻滚叫嚷着,却不敢触碰自己的伤口。
然而,有更多渡口的人,拿着各种渔具、武器,飞快接近。
她拎起桃木枝,便向前方空气戳出一个小洞,顿时有雾气从口子里泄出。
随后,一前一后两人,仿佛撞上一层水幕,带着周围一同泛起涟漪。
身形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