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孟小鱼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也已经打探清楚了,南风楼既不是茶楼也不是酒楼,而是莺歌城最大的男风馆。
她一走进南风楼便被一个打扮妖冶的男倌带进了一间极为精致的客房。房间内柯恒久已经烹好了一壶茶,微笑着示意她坐下,然后客气地拿起茶壶倒满她的茶盏。
孟小鱼毫不客气地说道:“柯公子乃炼毒高手,你倒的茶我可不敢喝。”
“怎么说,在下跟姑娘也是有些交情的。在下喜欢一切美好之物,姑娘这双清澈的眼和这无双的容颜更是令在下欣慕不已,本来在下还想跟姑娘继续交朋友,谁知姑娘竟是如此不信任在下。”
“没办法,本姑娘眼里容不下沙。先父过早离世毕竟是拜公子所赐。”
柯恒久将茶壶放下,叹道:“在下本是无心之过,也已用十瓶璎果毒汁补偿了。姑娘也同意此事便不再提了。”
“不提是一回事,心中是否还有隐痛是另一回事。”
柯恒久微微蹙眉,自己拿起茶盏呷了一口:“姑娘怎知在下是帝博屯国人,还知道在下名字?”
孟小鱼不答反问:“公子说呢?”
“在下逃离帝博屯时,姑娘怕是尚未出生。”
“那不如公子先说说你在帝博屯犯了何事?”
“在下那时年轻气盛虚火旺,将国王的爱妃给睡了。”
孟小鱼嗤笑道:“公子怕不止是年轻时才虚火旺吧?”
柯恒久盯了她半晌,狐疑道:“难不成姑娘也是帝博屯国人?姑娘就算是又如何?在下听闻那个老国王早死了,在下即便回去,也无人会再问罪于在下。”
孟小鱼想起木盈华悲惨的一生。
她为柯恒久生了个儿子,等了他三年。若非因为儿子,她不会去珠翠楼,或许还有机会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可谁知道,柯恒久竟从未回过帝博屯国,而是一直在东昌,还美滋滋地做着女王的第一男宠。
她冷冷地说道:“柯公子这一生究竟和不同的女人生了多少孩子,公子可数过?”
柯恒久狐疑地看向她,说道:“紫罗沙跑去帝博屯查在下了?姑娘,在下实言相告,紫罗沙可并非在下的女儿。”
孟小鱼悲怆地叹了口气,心想他大约做梦也想不到,他还有个叫木朱林的儿子。无论是为了木盈华还是木朱林,她都不想眼前这人活得那么自在。
柯恒久见她不答话,以为她不信他,继续说道:“与紫飞燕那晚,在下给她偷偷喝了加了璎果毒汁的水。紫飞燕不可能怀胎。”
“柯恒久,紫老夫人是你师妹,你怎能如此作践她?”
柯恒久勾起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姑娘怕是尚未适应过来吧?此处可是东昌,妇人当家作主。当初在下九死一生逃出帝博屯,到达西岭时碰巧遇着师父,她医治了在下,又将在下带回东昌当她的徒弟。姑娘,师父说让在下好好伺候小师妹,在下敢不从?”
“薛茹雪?她怎会如此糊涂?!”
孟小鱼有些脑筋短路,怎么薛如雪做的事件件都令人费解?
“姑娘不了解在下的师父,有此一问也属正常。师父有个让在下最受不了的毛病便是顽固。她自己喜欢上官儒,可人家不喜欢她,她倒追几次未果便罢了,可她却还要去给慕容薇下毒,弄得自己好好的国师做不了。姑娘你说她是不是顽固?”
“此事天下人皆知。”孟小鱼满脸的不屑。
“姑娘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这个薛如雪当初喜欢的上官儒可是管愈的爷爷,而她害的莫容薇是管愈的奶奶。于是,孟小鱼好奇心顿起,静静地等着柯恒久说下去。
柯恒久果然开始滔滔不绝:“师父吃了亏也便罢了,可她却仍不懂强扭的瓜不甜。紫飞燕喜欢在下,可在下不喜欢她啊!师父却不断从中撮合,非让在下圆了紫飞燕的心愿。结果你也看到了,在下被紫飞燕纠缠了十多年,几乎是在下去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在下不厌其烦,只好抓了只玉龙去投靠陛下。可师父却因此大怒,竟要毒死在下。”
孟小鱼忽然灵光一现,想起薛如雪十五年前失踪之事,似笑非笑道:“故而柯公子一怒之下杀了师父?”
柯恒久顿觉失言,张嘴结舌了半天,说道:“姑娘,在下说过在下从不取人性命。除非是陛下的命令。”
“薛如雪在你抓到玉龙后见过你一次,之后便失踪不见。你竟敢说非你所为?”
“在下没杀她。”柯恒久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