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云入院已有一周,南涔每日都会前来医院看看。尽管每次前来都会遭遇他人的劝谏,以及外公的所为失望。他觉得这不是自己那位乖巧懂事的外孙女了。
舅舅舅妈都劝她,希望她看在卓青云年迈,身体健康欠佳的情况之下,撤销报案。说老人一辈子都注重颜面,不能在晚年因为后辈之事还让人指指点点。
她不理不说,只是确认过卓青云身体无碍就离开。这日,外婆跟着她走出病房,拉着她到了医院花园,两人在长椅上坐下。
汪素卿始终拉着她的手,就似小时候那般,总是喜欢将她抱在怀里,说着亲昵的话语:“外婆的小囡囡。”
她沉默着,等待汪素卿的告诫与劝慰。可她却问:“囡囡有男朋友了吗?”
她点点头。
她一只手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那这件事,他知道吗?”
“知道。”
“介意吗?”
“不介意。”
说着,她将自己与卓青云的故事娓娓道来。一字一言都是有情描摹。她噙笑的泪,在阳光下闪烁,酿出前尘往事里面的悲欢与感动。
南涔听得有些入迷,树荫在她跟前随风摇动,摇出来故事里面的花香。
“囡囡,这些年来,外婆最怕的就是你外公有一天会走到我前面。几十年的相伴,我习惯了他,他也习惯了我。如果你外公那日真的走了,只怕外婆也活不长了。”
这是比劝慰责骂更重的枷锁鞭笞。她背负不起两条至亲性命。她突然觉得,外婆的双手好凉,冰到了她的骨髓。
她因感动而生的泪,在出眶前便成了对自己的怜悯。她慢慢抽出右手,别过头去,倔强不服软:“我去学校了。”
“囡囡。”
“我明日要去参加考试。不来医院。”
“囡囡。”
汪素卿那带有老年特有的凄凉与柔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唤了几声囡囡。她不断地加快步伐,不愿让自己做了亲情绑架下妥协者。可是。她不去想象有可能的后果。只是一个劲地往前,想要将这一切甩出生活。
她在公交车上给江临声电话,却是无法接通。山林信号时有时无,两人的联系多少生了障碍。她改为发了信息,想着他看见了自会回。
江临声看见信息已是晚上,结束工作之后,回了房间,拿起手机一看,仅有微弱的一格信号,回给南涔的信息许久才发送成功。
其实,南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还有多久回来?她盯着屏幕上的一个多月,思念在心底压了称,又回:“我明天要去参加雅思考试。”
南涔在昏昏欲睡之际收到短信回复:“好好考。不要有心里负担。”
她微微一笑,枕着他的偏私维护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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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寒首次被警察盘问后,他就给南怀远来过警告电话。后面几次,直接付出了行动。三番五次的截断南氏合作,直接对外放出摸黑南涔的言论。他在网上的简短发言,让这一事件呈现在了大众眼帘之下。这下,南涔再无退路。
南怀远这段时间拿着名下资产进行了抵押贷款,加之他现有的流动资产,几乎是他的全部身价投进了与国外石油公司合作之中。
周易寒对南氏的打压并未让他愤怒,仅是发愁。但是他看见网上那些不论是非黑白,一边倒攻击南涔的言论却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