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席察睿是简家堂堂正正的小少爷,你们怎么心思这么毒啊,连一个孩子都诋毁!”
这声音里,怒气十足,就好像谁砍了他家老母。
简时望过去,只见一个男人脸涨得通红,怒气难遏地指着面前一群宾客,气得浑身发抖。
简时眸底深了深。
这话说的,看似在维护席察睿,可任谁都知道席察睿并不是堂堂正正的简家血脉,其实就是变相告诉众人席察睿来路不明。
“我说错了吗!”被指着的那群人里一个女人“唰”地站了起来,“席察睿本来就来路不明,以前是乞丐也说不定!”
“哦你还不知道吧,那孩子是从奴隶拍卖会拍来的。”
“反倒你这样维护,难道那是你的种?”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男人气急,连忙转头向众人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别听她瞎说。”
这要是占便宜说席察睿是他的种,简时岂不是要跟他玩命。
众人本来都对这事儿挺好奇的,这会儿又有人挑起了更劲爆的话头,顿时再度议论纷纷。
举座哗然。
“席察睿是奴隶拍卖会拍来的啊?这么说,以前他就是奴隶?”
“这世道哪有什么奴隶,估计就是别人的玩物吧,人家玩腻了才扔到拍卖会上卖掉捞点钱。”
“那这孩子还真是不干不净啊。”
“……”
场下一片唏嘘之声,本来还有人站在席察睿这边为他说句话的,现在一听是从奴隶拍卖会上拍来的,纷纷嫌弃地倒戈。
世人呐,是最好糊弄的,舆论,也从来都是这样转得很轻易。
至于舆论的影响,这些嘴巴一刻不停叭叭叭的人,谁会管呢?
这时候,琛城各大记者也都纷纷涌了进来,
进来就分成了两窝。
一窝一人一只话筒堵在席察睿嘴旁,就好像把把利剑戳在了席察睿身上。
记者们嘁嘁喳喳七嘴八舌,对席察睿的来历穷追不舍。
而另一窝则同样把简时围得水泄不通。
席察睿这一刻几乎崩溃了,手上还托着生日礼物,人僵在台上。
泪止不住地落。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不能再多等一分钟。
等自己把礼物亲手交到姐姐手上,你们再诋毁我也不迟啊。
席察睿一直很怕,怕简时因为他的过去不要他,所以他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有教养的孩子。
努力使自己和那干干净净的地板、深沉奢华的家具相配。
可是此刻,这些都毁了。
他们这样说自己,席察睿并不怕,他怕的是姐姐听到他们的话之后,会怎么想?
简时从人群缝隙里看席察睿一动不动的身影,有点不对劲,丹凤眼里寒光一闪。
原地起跳,一个轻功踩着记者们黑黑的脑袋,从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围攻中脱离了出来。
跳进了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席察睿的记者群中。
咳,可真是逃离了一个坑又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
但是简时来了,多深的坑都给它填平咯。
简时抱着席察睿直接跳出了记者的包围圈。
记者们摸着被踩疼的脑袋,给简时的身手吓得,再也不敢上前了,转而去采访其他人关于这件事的看法。
毕竟,这里位高权重的人可不少呢,他们随便发表句什么看法,明天也能上热搜。
热搜名都想好了。
#xx集团高管严厉批判席少爷#
#来路不明的席少爷引起各阶层共愤#
或者#惊!xxx竟然维护来路不明的席少爷#
简时没空管这些,她还要哄哭泣的孩子呢。
“察察别哭,”简时用指腹轻轻为他拭去了泪水,怜惜地哄。
“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简时自责地搂紧席察睿。
席察睿哭声停了一下,愣了,什么情况?姐姐不是应该嫌弃自己吗?
居然,居然是自责?
席察睿心里忽然大落又忽然大起,一个承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更大声了。
简时:“!!!”
刚刚那一下哭声止住,她以为席察睿已经好了呢,这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呢。
简时手忙脚乱哄席察睿。
“宿主,你哄人的功夫需要练练,”系统忽然出没。
“闭嘴,”简时没好气道了一句,两秒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哄孩子不哭100种方法大全找出来给我。”
系统:“……”
简时在哄席察睿不哭,宾客却没安静下来,反而越吵越凶。
席察睿的好兄弟傲从也和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直接动起了手。
别看他人小,打架还真是一把手。
黄毛没这些心思了,这事爆发之后他爷爷特地过来看着他,那架势好像只要说错一句话砂锅大的巴掌就要盖下来。
他现在正像只鹌鹑一样敛旗息鼓,低眉垂目站在老爷子旁边。
在场的位高权重有威望的人不少,只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主持个公道。
都冷眼旁观。
刚上了趟卫生间回来乌斜,见到了这副场面,直接吃了一惊。
怎么了,什么情况?我就离开了五分钟而已这局面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但是看不懂不妨碍他处理事情。
乌斜上台劈手从主持人手里夺过话筒,狮子吼了一句:“闭嘴!”
正在喝酒撩妹的方青潇惊得手一抖,半杯酒洒到了女伴裙子上。
“咳,咳,不好意思,我陪你去洗洗吧,待会我再给你买件更好的衣服,保证你穿起来漂漂亮亮的,光彩照人啊。”
方青潇一顿花言巧语,那女人顿时也没了火气,娇嗔了他一眼,娇滴滴说了句“讨厌~”,然后就自己去洗了,还按回了方青潇没让他陪。
看着那女人摇曳着走了,方青潇才长吁一口气,不满地嘟囔道:“老大今天怎么这么野蛮……”
当然了,没有人理乌斜,宾客不会理乌斜,记者更不理乌斜。
就,很尴尬。
乌斜眉头一皱,下去就把那个最大声哔哔哔的女人揪到了台上,狠狠一摔。
女人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扶着老腰“哎呦”了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很不巧,也可以说很巧,乌斜一下子抓上来的,就是一开始疯言疯语的女人。
女人刚想起来骂人,“艹”字到了嘴边,乌斜一脚踢了上去。
半个脏字直接噎在了喉里。
没注意踢哪里了,只见那个女人蜷缩着疼得浑身冒冷汗,倒抽着冷气。
乌斜冰冷的目光掷下,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泛着恶魔般的寒光,语调缓缓:“谁再说一句,跟她一个下场。”
方青潇:“……”
乌斜哥你变了,居然打女人了,是为了简时么?
但不得不说杀鸡儆猴还是很有效果的,底下顿时沉默如鸡。
方才100度的氛围,直接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