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风已经吹的呼呼作响,令人周身开始伴着一股寒意。
树枝上头的叶片开始成群结队地飘落飞舞,凌乱开叉的枝条显得孤零零的,偶有一些仍旧悬挂在枝条上的叶片摇摇晃晃。
沈府三房准备启程出发至清河郡,早先已经订下的日子,因此随身携带的箱笼都已经装笼完毕。
五辆马车吱呀吱呀地跟在押镖队伍上路,也将沈府里头的生息带走了一片。
即便是队伍已经远至看淡变得模糊不清,在其中一辆马车的侧边,依旧朦胧间看到一抹身影朝着越行越远的地方摇手示意。
王氏笑看着孔秩幽道:“幽儿,老八这是出门子都舍不得你。”
亲昵的调笑使稀疏的府门前方扫去了离别的伤感。
能够站在这里,且身边还有离得近处的姨母,想见就能见到。
像往常一样勾住姨母的臂弯,孔秩幽淡笑道:“姨母难道不知晓,他本就像个孩子。”
姨甥之间相视一笑,似乎谁也没有为这场短暂的离别伤神。反而颇有几分上战场的将军送别家眷,镇定自若。
王氏怜爱地揉了揉孔秩幽的头顶,两厢更贴近了些,“起风了,回去吧。”
冬日的寒风凛冽,足以刮病一位柔弱的女子,若不是有暖和的披肩斗篷挡住了一层风霜,的确是无法在寒冷中驻足。
………..
彻夜赶路的沈宗玺一行人终于在天泛明之际赶到了池州城内。
便是踏进了池州城,也不敢松懈片刻,紧赶慢赶地赶到了池州宝香斋分铺所在大街。
管着池州分铺的是沈府一位家生子,名沈儒。父亲曾经在沈老太爷身边伺候多年,如今轮到他这一辈上同样收到了管理商铺的沈三老爷重用。
沈儒提前得了消息,天色刚刚亮时,就已经在铺子门前探头探脑地等待着沈三老爷一行人。
带着风尘灰土的马车抵达到宝香斋的门前,沈儒立刻就迎了上来。
因为好几日忧心重重不曾说过一夜好觉,沈儒的脸色看起来青黑青黑的,分明像是一推就能摔倒在地。
沈儒躬身作辑向沈宗玺父子行李,“三老爷、五公子,你们可算来了。”
沈儒比沈宗玺年长几岁,一把年纪的人了,见到主家彷佛找到了主心骨,顿时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无尽的无奈。
眼看他经不起推敲的身体,沈宗玺只与他点点头示意,自行先往铺子里面走去。
一直走到了铺子后院,沈宗玺方才看着沈儒开口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沈儒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应道:“我已经派人专门留在那户人家帮衬着,银钱也都全全负责,但是人的情况不太好。”
黝黑的眼珠在沈儒慌乱的心绪里沉静,没有一丝浮躁。
沈宗玺望着沈儒道:“沈儒,我们如今箭在弦上,必须自己先顶住,否则后面的事,费多少力气都没有用。找一个人给我领路,我去看看那户人家,你先回去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商议后面的事。”
见到了主家,沈儒心头的重担自然是被人搬走了一半,虽然还是担心着,但是沈儒明白三老爷说的才是真道理。
沈儒低着头应道:“是。”
垮落的双肩在小道上拉长,直至走到拐弯处隐没。
沈斯尉凝重道:“爹,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比较好?都这么多天了人还不见好。”
会不会放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