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卓鲁赞亚都吃惊的挑了挑眉,是没有人敢扇皇帝的耳光的。即使他这样刚做皇帝的人,在日日万岁声中也早生出了居高临下,应该被世人敬仰的傲气。
果然,拓跋诩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他浑身多年来集聚的帝王气蒸腾了起来。
他上前,将手放在了池文茵的脖颈上。
空气被绷紧,干燥的屋内,尘埃虚浮着一动不动。
池文茵凝视着他,没有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
拓跋诩把手放了下来,他攥紧拳头,越攥越紧,越攥越紧,终于虚空一拳,这才发泄了自己的怒气。
卓鲁赞亚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了奶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浓郁的奶香味调和着空气中紧张的因子。
“既然你承认了,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没有瓜葛。”池文茵看着拓跋诩的眼睛,将最后的八个字说出的生离死别。
“茵儿,我”拓跋诩的心被荆棘刺穿,苍白的脸上爬上了血色。
“陛下到时候会放了你,以后天高水阔,你好自为之。”池文茵看着拓跋诩,突然,身体一软,闭着眼睛靠朝着侧面倒了过去。
拓跋诩呼吸一滞,上前一步将池文茵搂在了怀里,声音颤抖着:“茵儿,茵儿?”
卓鲁赞亚走过去,对着拓跋诩说道:“太医说她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否则胎儿不保。”说着,从拓跋诩的怀里抱起了池文茵,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拓跋诩想要跟上去,两道银光架在了脖颈上。
他看着卓鲁赞亚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天光中,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守卫从背后推搡了一下愣神的拓跋诩,呵斥道:“快走。”
拓跋诩出了房间,看着天上不知何时飘散下来点点雪花,他伸手,却什么都没有握到。
当皇帝这些年了,越来越少了这种无法抓住的无力感,可是此时,他无法静下心来想什么,只能仰起头,让雪花飘洒在他映着铅色苍穹的瞳仁里。
出了宅子,卓鲁赞亚派人赶紧去接了太医。
马车走着,太医已经赶了过来,上了马车,看着池文茵昏了过去,赶紧伸出手去给她诊脉。
好半天,太医才开口说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情绪太过波动,需要好好修养。”
卓鲁赞亚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外面吩咐:“回宫。”
池文茵不知道自己何时回了皇宫,却发现已经躺在了新宫殿的床榻上,旁边宫女看着她醒了,赶紧去唤了太医。
池文茵想着今日见到拓跋诩的事情,看到拓跋诩活着,虽然看上去也被折磨了,但是总算是放下了心。
那一巴掌也是真心打的,虽然现在并不是计较当年事情的时候,但是也不是说她不生气,而且让卓鲁赞亚打消心中怀疑也是必须要的。
她不合时宜的表现出了对玉贵妃的醋意,而拓跋诩甚至有维护玉贵妃的意思,这就很不寻常。他说玉贵妃让自己陷入险境,但是在周国让自己深陷险境的只有她。
玲雅这个名字呼之欲出。
池文茵之所以会说玉贵妃,是因为玉贵妃和玲雅都是朝臣之女。上一次玲雅在赞亚王府说的没头没脑的话让她意识到玲雅对自己多么不满,而这些不满来自于玲雅对卓鲁赞亚痴心一片,而且醋意还挺大,她一定会在册封上有动作的。
却没有想到玲雅真的找了拓跋诩,而且还真的有什么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