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尚且安静,入了夜更是无人敢在街头走动,上头那位动了大怒,底下的蝼蚁日日都提心吊胆的,纵然有怒也不敢明言。
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外,随车的侍卫将文牒交予监门卫兵检查,片刻之后马车重启,穿过高耸的宫墙进入皇宫。
九龙渠工程严峻,顺昭帝连夜传召陈匕石入宫议事,一主三侍共四人。
陈匕石吩咐沈渡随行,其余二人看守马车。
冬天夜里寒冷难捱,巡守马厩的禁军疲于守夜,巡逻一圈,回来只看到马车边剩下一个身量瘦小的随从,便有一士兵起了疑心,走过去问,“那个老的去哪了?”
小随从佩刀立于马侧,身量比成年男子高,气度却不凡,话音冷淡,“内急。”
“内急?确定不是偷东西去了?”士兵疑心未散。
小随从说,“是内急。”
士兵上下打量小随从,不满他冷冰冰的态度,伸手搡他一下,“你家大人不过是工部一个小官,要不是康盛被禁足掖庭,有他陈匕石出息的一天?哼!狗仗人势!”
小随从面无表情地施舍一个眼神,不过仍旧没把他放进眼里,只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大人,辛苦。”
士兵看到银子,眼睛立马放光,劈手扫走银锭,笑着拍拍小随从的肩膀,“小子,算你懂事,你叫什么名字?”
小随从似乎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剑眉微微颦蹙,握刀的手收紧,隔了一会儿才放松,压下拔刀的念头,薄唇轻吐,“秦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