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时候，鹿长老甚至会主动同她问起那生灵丹的消息来，反正也不怕打草惊蛇，因为无论是那“草”还是那“蛇”，都是因自己一手而起。

看着巧儿每次怏怏不乐的回答，鹿长老就叹息，这潘家哪里是想要生灵丹，他们怕是要防着这个小女孩，不想让她有所成就才对。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所谓的联姻，只怕也只是吊着自己家族的饵料罢了。

不过鹿长老也懒得同家族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十分看不惯他们这种蝇营狗苟的做派，反正他们想要叫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应付就是了，也不必再多事。

只是不知道这才入门不过一年多的小女孩，怎么就会得罪了那权贵家族，看在叶夫子的面子上，自己还得在暗中照拂一把才是，而不是成为某个家族的走狗。

有了这样的想法，鹿长老对巧儿的关注反倒比以前更多了起来。

于是，在这次落霞试炼之后，果真给他看出了些端倪来。

凭他在丹房当长老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范巧的确是已经获得了了不得的宝贝，而这很有可能就是生灵丹的原药。

他数次呆在巧儿丹室的隔壁，施展了一些小小的法术，确实看到了紫灵草和七味子这两种药材。

鹿长老向上天苦笑，连老天都偏爱这个小丫头。

这么多家族这么多人，花费巨大的时间、精力和财富，都苦寻不着的东西，就这么容易的让这丫头不声不响给得到了。

难道自己还要逆天而行吗？

在看到巧儿炼制数次都不能成功的时候，他都不由替她捏了一把汗，可他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他早已对巧儿的炼丹天赋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就算自己已然筑基又如何，在炼制那些低阶丹药上，他自问不可能比得过这个连地火都无法催动的小女孩。

而且，他深信，在巧儿已然熟练掌握的这几种丹药上，已经无人能够超越她，就连火云谷的人也不可能。

如今连巧儿自己都无法炼制成那生灵丹的话，自己更加不可能帮她什么了。

自己能帮她的，就只有先不告诉家族里，她已经获得原药的消息。

眼看巧儿手中的原药越来越少，鹿长老都快不抱希望了，谁知她最后一次炼丹，居然打开了丹室内的结界，这下他的那些小法术也没法用了。

其实不是不能突破那小型的法阵，而是没必要，而且搞不好还会暴露自己一直在窥视她的行为。

所以最后一次炼丹时，鹿长老等在隔壁丹室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他发现巧儿并没过来丹房，虽然她平时也不是天天都来点卯的，但这次肯定不一样。

于是他还是偷偷地潜入了杂居处，当他用灵眼术，看出巧儿体内的灵气与从前有所不同，虽然还是同样的微弱得几乎不值一提，但却显然比从前要精纯很多时，他知道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不知怎么的，他自己居然也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有些暗暗佩服这个年纪都可以当自己孙女了的小女孩，真是聪敏机智。

他知道她还有两名情同手足的同乡一起进了仙霞宗修炼，他想假如不是为了那两名同乡，保不齐她会在出丹的当时，就快速地塞进嘴里。

因为只有吞进肚子里，快速催化完毕，才算是最保险的。

得亏她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谨慎，想当初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鹿长老摇摇头，化作了一道灵光，消失在杂居处。

……

灵丹已经服下，剩下的只有抓紧修炼。

不过为了一年后的试炼，巧儿还有很多事要做，丹还得继续炼，灵石还得加紧赚取，神识也还得继续修炼，还要……

巧儿取出两张传声符，分别同浣花和楚师姐约好了下一个集市日见，就开始闭眼打坐，她要好好来体会一下，那么多人念兹在兹的灵丹，到底有多灵。

第二日巧儿赶到丹房的时候，发觉鹿长老看自己时的眼光似乎与平时不同，但不同在何处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她暗自纳闷。

但等到进入丹室，开始炼制丹药时，所以的杂念就全被抛到了脑后。

这十来天，巧儿像个陀螺似的，把先前因为炼制生灵丹而落下的任务，全都慢慢给补了上来。

到这时，她才想起，自己这一个来月都没有完成丹房的任务，也不见鹿长老有何微词，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难道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就是他？

巧儿想了一下，决定管他的随他去，因为那生灵丹已经顺利地进了自己三人的身体里了，其他也就都不重要了。

好险自己每次都是按照三人份的量来分配的药材，要是当时只出了一颗或者两颗丹药，该怎么办？

巧儿苦笑，要是真的那样，那就只能是自己等到数年以后，山下药园里的药草再一次成熟的时候，再来服用了。

好在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又是一个集市日到来，巧儿兴致冲冲地驾乘着尖耳鸮等在了修士坊市。

万万没想到首先迎接她的，居然是一名火云谷师兄，那拒绝过浣花的请求不肯替她炼制兽丹的那人。

他见到巧儿仍旧面无表情，下巴几乎扬上了天的对她说：“我要同你比炼丹！”

此时修士坊市人还不多，不过听浣花曾经说过，自试炼结束后，修士坊市的人流少了很多，因为大家手中的灵石几乎都在试炼开始之前就花光了，都换成了试炼时用掉的符箓、法器、丹药等物品了。

巧儿头朝自己两边看了看，确定那火云谷师兄是在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