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神宗内,某座山峰的阁楼中,高子鹤正端坐于太师椅上。
他一脸的阴沉,右手食指与中指不时的在椅背上有节奏的轻缓敲击着。
在高子鹤旁侧,高展正束手站立着,时不时的偷眼瞅一瞅高子鹤。
忽然,高子鹤手指一顿,沉声道:“你虽于比斗大会上拿下了前三名额,且被门中老祖收入门下,但你力法双修的事情也不再是什么隐秘。不过,如此也好,也让那些老家伙看一看我高家的底蕴。”
高展面露不解之色,问道:“孩儿不明,爹为何一直要让我隐藏实力?”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高子鹤冷声道:“我高家当年于门派中气焰太盛,从而招惹了一些对头。而这些年来,本族日渐衰落,老祖寿元不多,一旦坐化,你我便再无于煅神宗相争的底气。如今高家希望全部寄托于你的身上,自是要小心谨慎,以待日后重振高家之势。”
“孩儿定当肩负起重振高家的重担。”高展恍然,神情有些凝重,但他眼睛微眯了一下,道:“不过,那项禹三番两次与我高家作对,势必要将之除掉不可。”
高子鹤一听项禹二字,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寒芒,道:“其已被秦老祖收入门下,欲要将其铲除,却是有些棘手了。”
高展冷笑道:“待那魔眼天门开启之期,项禹必然会被安排进入其中,寻求进阶锻灵境的机缘,到那时我自会顺手将他杀了。”
“展儿,你想的太简单了。”高子鹤微微摇头道:“据老夫所知,那项禹颇有些战力,纵是以你的实力,怕也难是他的敌手。”
“那该如何?”高展神色一冷,道:“若不将他斩杀,孩儿难解心头之恨。”
高子鹤却嘿嘿笑道:“届时进入那魔眼天门后,自当要以精进修为,寻找进阶机缘为重,至于那项禹,为父自有办法将之除掉。”
“不知爹有何妙计?”高展眼睛一亮。
高子鹤微眯了一下眼睛,沉声道:“想来其此时已经到达那弥罗族图氏族,这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高展有些狐疑,问道:“那图氏族乃是相求本门代为煅造神兵,又怎么对项禹等人不利?”
高子鹤胸有成竹一般,淡淡笑道:“你有所不知,那任彦与图氏族间有些交情,而且之前图氏族曾邀请他代为煅兵,只是因那任辉被杀一事,其一直耿耿于怀,是以根本无心煅兵,直接回绝了图氏族。”
高展似明白了高子鹤的打算,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道:“爹爹是打算靠那任彦之手,将项禹斩杀?”
高子鹤点点头,道:“那任彦侄儿任辉,乃是被项禹斩下头颅,他若知晓项禹此时身在图氏族,定会不顾一切将之斩杀。不过,那殇仲却是一个麻烦。虽说那任彦战力不弱,但若对上殇仲,却难有多少胜算。”
高展皱起眉头,问道:“不知爹爹有何办法?”
“看来只有老夫亲自走上一趟了。”高子鹤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寒声道:“这项禹留着,日后必然会成为高家的一个心腹大患,如今正好有一个将之灭杀的大好机会,老夫绝不会错过了。”
高展想了想,道:“家族中尚有一些锻灵境辈,为何爹爹非要亲自出手?”
“那些族中老一个个胆小怕事,若让他们知晓老夫欲要灭杀入圣境老祖弟子,怕会连族中老祖也会惊动。”高子鹤讥讽道。
高展叹了一声,面色凝重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他知道,只要是高子鹤决定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而高展对父亲自是最信任不过,若爹爹亲自出手,按项禹便再无活命的可能。
这一日,项禹一晃掌中牌符,将那炉中火势暂时定住。
然后他略略打量了一眼煅兵炉中,被火焰包裹住,正汹汹烧灼的一堆材料,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煅兵室。
这些材料已经被初始炼化,而等完全炼化还至少要数月有余。
在此期间,无需他再过多干预,只要控制住火势,一直烧灼便可。
项禹尚有要事需做,自然不会白白耗费数月时间,来等待材料逐渐液化。
不过,项禹刚步出煅兵室,外面的守卫见此,为首一名中年灵修当即上前一步,微一拱手,朝他笑道:“不知道友有何吩咐?”
“听说贵族有一座雷山。”项禹淡然笑道:“在下有心前往那里见识一下,不知道友可否告知下那雷山的方位?”
“这”那中年灵修面露为难之色,苦笑道:“我等受族之命,守护此地煅兵炉,若道友于煅兵上有何需要,我等自当相助,可如外出的话,无族命令,却是不得远离的。”
项禹早就有所预料,是以并无任何恼怒,笑了笑道:“道友放心,如今煅鼎过程极为顺利,并无任何需要。只不过,炼化那些矿石需要不短的时日,在下心情烦躁,以免事后出现意外,在下这才打算于贵观赏一下,也好能够调整心态应对接下来的煅兵之事。
中年灵修满脸无奈道:“请恕在下无礼,在下人微言轻,的确无法做主。”
“难道你还要限制项某自由不成?”项禹脸色忽然一沉,斥道:“既是如此,那你便通传贵族族,将此事说与他听,项某倒要看看他是否会同意。”
“那便请道友稍后,在下这就通知族得知。”中年灵修的修为虽于项禹相仿,但他知道项禹的身份,且图天海离去时也再三叮嘱,必要对项禹异常恭敬,这才不敢将他惹怒。
中年灵修心中苦涩,连忙取出一枚传音玉符,放在嘴边低语几句后,便扬手一抛。
那玉符当时便化光遁去,须臾间不见了踪影。
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一道光影从适才玉符飞去的方向射来,且被中年灵修一把捞在手里。
中年灵修只是在那玉符上一扫后,立时笑道:“族有命,若项道友感觉枯燥乏味,自是可以于本族中观赏一下风景,只不过期间需要在下陪同在侧。”
“这是当然。”项禹颔首道:“还请道友前面引路吧。”
“项道友真要去积雷山?”中年灵修脸色一变,道:“此山常年受雷电冲击,附近十里内更是已为禁地,只要进入那区域中很有可能被雷电劈中。本族弟子除了偶尔开采一下那里的雷石外,平日亦是避之不及,道友最好还是另选他处吧。”
“开采雷石?”项禹微微一怔,但旋即便恍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