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鹰标角落里铸有大雍文字,一般是大雍的探马或谍探才会拥有,上面刻着持有者的姓名。”
杨绍方借着日光查验了一番,果然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大雍文。
“你在何处发现的?为何第一时间不去绣衣臣衙门,或是京兆府和刑部报案?”
李令仪撇撇嘴,“银鹰标是我在铁匠铺工具盒里发现的,当时他们让我把钳子递过去,我就顺手把东西拿走了,至于为何不去报案,你们绣衣臣已经包围监视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行动呢!”
杨绍方点点头,又思索片刻,不解道:“你舅母为何知道西市铁匠手艺好?这真是巧合吗?”
李令仪看着硕果累累的葡萄架回忆了一会,答道:“我舅母说,西市铁匠铺少,手艺应该不差,所以让我带表弟去买刀。”
“那刀可买到了?”
“那是自然。”
杨绍方摘下一串葡萄分给两人,“说句冒犯的话,李姑娘的舅母应该查一查,也是为了刑部尚书李老大人心安。”
李令仪才要说话,沈行简却率先道:“杨兄,我注意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什么事?”
沈行简点着桌面,说道“李姑娘既然身为李老大人独女,为何对于大雍银鹰标的事情如此熟悉?连用途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令仪心头一跳,搪塞道:“我是在书里见到过,沈大人不必多心。”
“好。”沈行简咧嘴笑笑,再次发问,“那李姑娘是在哪本书中见到的呢?据我所知,这种银鹰标可不是能写到书里的东西!而且,李姑娘久居京城,之前为何从不见人,为何现在突然出现了呢?我怎么听说......李府中的大小姐很少回家啊!”
“我......”李令仪连忙摆摆手,冷了面色,“我乐意云游天下不行吗?再说了,本小姐的行迹和折脚马这件事有关吗?”
“也许无关,但李姑娘的事情只怕也不简单。”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杨绍方却感到后背发凉。
因为刑部尚书李文正的独女李令仪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李文正也以深闺女孩家,不宜见人为借口,再加之他本身就是二品大员,平日里自然无人查问,也没什么兴趣去问,所以,这件事久而久之也就被大家忽略了。
只不过让杨绍方没想到的是,绣衣臣居然连刑部尚书的家事都一清二楚,并且,父皇这几年越来越看重绣衣臣,这对于朝政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外,更值得杨绍方疑虑重重的是,对于绣衣臣的所作所为,就连一向敢为人忠耿的中书令沈洪才和从来都是以谏诤封驳而闻名的谏议大夫左丘彦也不进言阻止,甚至包括魏氏在内,所有的人都对绣衣臣这个衙门牌匾矢口不言。
他想不通,也不敢随意去问皇帝。
“行了行了!”杨绍方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的争执,又委婉吩咐道,“沈兄,我们绣衣臣还是要把精神放在折脚马和铁匠铺,不然会分心的。”
沈行简轻叹一声,应道,“杨兄说的对。”
他又抬头看向面容冷峻的李令仪,笑道,“不过,李姑娘,我还是希望你能向令尊提议,查一查你舅母的事,毕竟今年你舅舅没有来,我感觉很奇怪。”
“你们绣衣臣真是无孔不入啊!”李令仪拳头猛地攥紧,她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沈行简的话又有些道理,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杨大人放心,我会向家父提议。”
这次杨绍方也比较赞同沈行简的提议,他附和道:“沈大人所言不差,要是之前你舅舅一家都来京城过节,而今年却只有舅母和表弟前来,那不免有些蹊跷。”
李令仪捻起颗葡萄一点点细细的剥去葡萄皮,同时疑惑道,“舅母说他们本家中今年有家事要办,所以就不来京城过重阳。”
“可以让令尊查一查,图个心安,我们绣衣臣也会帮你查。”杨绍方笑道。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