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方一转出讲经堂门口就立刻加快了步伐,逢春连忙小跑几步跟上,低声道:“殿下,那李长年应该是个女子。”
杨绍方头也不回的问,“看出来了?”
“此人被雨水淋过,容易辨认!现在怎么办?”
“眼下还不能确定这两人是不是折脚马,咱们以静制动,你让绣衣臣随时待命,既然折脚马敢在我大祁帝都干刺王杀驾的事,那本宫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做这种通敌卖国的勾当!”
“是!”
他们又快步走出一段,杨绍方貌似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住,紧跟着的逢春险些和他撞在一起。
“殿下?”逢春试探着问道。
杨绍方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廊外大雨,又回头扫了一眼空寂寥落的回廊,这才低头从腰间锦带中取出一只黑底金丝云纹锦囊,拆开银线。
“殿下,这是......”
杨绍方从锦囊里抽出一张绢帛,抖落展平,说道:“这锦囊是父皇赠给本宫的,上面写了一个潜伏在兴国寺的绣衣臣名字,今天可以用了。”
逢春凑上前来去看,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声惊呼,“觉明?”
冷风骤起,呼啸而上。
风云翻覆,天心难测。
虽早有准备,但杨绍方依旧感到阵阵寒意顺着脊梁蹿升,直击脑后,好似要将他生生冻住一般,他手中雪白绵软的绢帛更如同一条银环蛇般让他心底生寒。
逢春狠狠倒吸一口凉气,惊骇道:“想不到这方外佛门里居然也有绣衣臣!觉明和尚可是老方丈最信任看重的弟子啊!”
“低声!千万不要声张!不然本宫也保不了你!”杨绍方面色肃穆,快速收起绢帛锦囊,冷冷的说道,“这兴国寺也不见得就是那六尘不染的方外之地,否则本宫也不会来此了!”
他又努努嘴,吩咐道,“去让觉明和尚来正房见我吧!”
逢春打了个寒颤,立刻行礼领命去了。
杨绍方看着逢春的背影消失在雨雾中,喃喃低语道,“焉知你又是不是绣衣臣呢?”
正在杨绍方心中惴惴之时,一个清亮爽朗的声音忽然自他背后响起。
“杨兄,你不是去祭拜令堂大人了吗?怎么在这四面透风的廊下?”
杨绍方心中一惊,回身看去,见李长年和高天来到了他身后。
他只得随便搪塞道:“生母去时,也是这般风雨催寒,不由得触景生情,稍作驻足罢了。”
这位英气逼人的李公子拱手施礼,劝慰道,“故人已逝,杨兄节哀,多多保重。”
杨绍方默然还礼。
这李长年走出两步,又忽然回身询问,“在下方才见王兄急急忙忙冲入雨中,不知出了何等紧要之事,不妨说一说,李某也许能帮得上忙。”
“他内急,找地方出恭去了!不必管他!”杨绍方逗趣儿式的说道。
李长年眼珠转了转,也不做纠缠,嘴角勾起笑道:“既如此,那在下和高兄弟就先回房收拾收拾,告辞。”
“慢走。”
杨绍方眼看这两人身姿英奇,步履铿锵,且对方比自己要矮上半个头,更加坚定了他们是女扮男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