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证据(1 / 1)古代科举日常首页

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出自《中庸·自用章》,说的是愚笨的人偏要自以为是,卑贱的人偏爱一意孤行。    王珩用此来讽刺赵文千,也算使用得当。    而赵文千虽然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愚、贱二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当即脸色下沉,“王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奥,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这句话特别适用你而已。”    “你……”赵文千右手指着他,到口的谩骂突然咽了回去,显然是想到刚刚金三受到的惩罚,不过他随即冷哼一声。    “你逞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你抄袭的事实。你想故意激怒我,引得夫子惩罚我,好偏向于你?那你可打错了算盘。”    王珩摇头,认真地说,“你想太多了,你有什么好激怒的?我不认为你被激怒后,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是真的觉得此话适合于你,看,愚而好自用,用来形容你多贴切呀!”    说这句话时,王珩一脸真诚赞赏。要不是别人知道他在损人,都真的以为他在赞赏赵文千了。    赵文千气得脸色通红。    王珩见好就收,对陈夫子行礼道,“夫子,学生有鉴定谁是真正抄袭者的办法,只是鉴定过后,真正的抄袭者该如何处置?是不是应该先立个说法。”    “这有什么好说的,抄袭的人如何还配留在官学,我等羞与之为伍。我看也甭想什么法子了,就一样,谁涉及到抄袭,谁滚出官学,如何?”    赵文千说完此话就挑衅地看向王珩,他料定王珩没有证据,而他却有办法证明王珩才是真正抄袭的人。    王珩笑,心想既然你作死,那就别怪我,应道,“好!”    “还请夫子与诸位同窗做个见证。”赵文千向众人行礼,面上一片诚恳。    陈夫子摸了摸下巴上留得几缕胡须,沉思片刻,道,“按理,课业抄袭,轻则罚文,重则加挞十下,远不到逐出官学的程度。    但,读书人都有读书人的骨气,有自己的坚持。如今你们二人既然都如此坚持,那么在下就为你们做个见证。”    眼看三人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约定了今后去留问题,其他人纷纷低头私语。认为王、赵两人疯了,不然怎么就能为了一次抄袭就赌上以后的前程啊。    金三也暗中着急,拉着王珩小声道,“阿珩,你不是气糊涂了吧,怎么能答应姓赵的话呀,他明摆着设套给你钻呢!”    “那么你认为我抄袭了?”王珩挑眉。    “当然没有!”金三回答的异常迅速。    “那你还担心什么,既然我没做,该担心的是他,而不是我。”    “也是哦。”金三挠挠头,就不解了,“既然他抄袭了,怎么还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这不是在自寻死路么,难道他也没抄袭?    不对,他还可能耍什么阴谋呢。阿珩你可要小心一点儿呐。虽然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架不住赵小子用阴招啊。”    王珩一脸淡定,“没事。”    “难道你知道赵小子要用什么手段?”金三好奇了,看好友一脸淡定的样子,定是胸有成竹,看穿了赵小子的一切阴谋。    嗯!一定是这样。    “不知道。”    王珩回答的异常坚定干脆,听得金三双腿一抖,差点没站稳。    他心中愤怒咆哮,你特么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副淡定的样子,是在装啥!    “金三我劝你还别担心阿珩了,比起他,你挨罚的课业更令人忧心。”褚云煊插嘴道。    “咦?阿煊,难道你知道赵小子打得是什么注意?我的课业有啥可忧心的,不就是写写写么。”    金三就不明白了,现在怎么看,都是阿珩才是最危险的吧。    “不知道。”褚云煊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王珩,两人相视一笑,无言的默契在两人间流转。    金三正等着下文呢,结果,结果两人对视一眼后什么也不说了,什么也不说了!    金三:……好气哦!为什么总感觉就他一个人不明白。    看着一脸蒙圈的金三,王珩好心地解释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事不理其宗,只要抓住源头,任他再如何耍花招,也是徒劳。”    金三:……奥,他还是没听懂。    这边三人,哦不,应该是两人已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那边赵文千也找到了所谓的“证据”    “夫子,王同窗扔小抄的时间正处于课业时间过半阶段,此时已有许多同窗完成了课业。    学生想既然王同窗扔小抄是事实,那么发现他扔小抄动作的绝对不止是学生一人,只要在做同窗还有谁看见王同窗扔了,那他抄袭的事就是不争的事实。”    赵文千说的斩钉截铁,看着王珩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优越。    他甚至在心中嗤笑,就算王珩没抄如何,只要他有足够的“人证”,在既定的事实下,他想不认也得认。    这就是得罪他赵文千的下场!    陈夫子听完赵文千的话点点头,问众人,“你们中可有谁见王珩扔小抄了?谁看见就站出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动。    金三见此,呵地一声就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原来是信口雌黄啊,根本没有的事,你让谁来证明?傻了吧。”    赵文千瞪了后方几眼,看向金三眼神满是厌恶,音中依旧自信满满,“是根本没有,还是各位顾念同窗之宜,不好意思站出来指正?    田庆杰、方原轩,李力非,你们都坐在王珩的下首,当时他有没有扔东西,你们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吧。”    被提到名字的三人惊讶的看着赵文千,只见他继续道,“你们说前可要想清楚再说,到底看没看见,这可关乎到我的前程。”    赵文千特意将前程二字咬得颇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糟糕!”褚云煊皱眉,低声对两人道,“赵文千刚刚提到的三人都是他爹手下的孩子。平时他们都以他马首是瞻,此时此刻他特意提到他们,其目的不言而喻。”    “赵小子是要他们做假证?!”金三惊讶地道。    “既然连你都能看明白,看来是非常明显了。”褚云煊耸肩,转过头坏笑道,“阿珩,你要麻烦了。”    “麻烦就麻烦吧,我好好的坐在这,麻烦都能自动找过来,也不怕他再加一点。再说,这麻烦到底是谁的麻烦还要两说。”    “嘿!你咋就不着急呢。”金三看着王珩,感觉自己就是那啥,小姐不急丫鬟急的典型,操心呐。    “不急,不急。”王珩摇头,示意金三安静点儿,“戏还没演完,你急什么。”    果然,三人在被赵文千提到名字后,并没有立即站出来。    赵文千见此,以为他们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道,“怎么,你们还想包庇王珩不成,我出了事,你们能捞着什么好,就是我爹也不会善摆甘休的!    你们最好将看到的事实说出来,知道吗?!别再包庇他人。”    这话说的,就差明摆着告诉他们,让他们做伪证。他要出了事,他爹不会干看着,会找他们甚至他们爹的麻烦,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但,田、方、李三人敢证明么?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不敢证明。    夫子和众人又不是木头人,不会思考,赵文千说的都如此明显了,他们要再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算盘,也白活了。    本来嘛,这种事,要是私底下大家商量好了,不说别的,就是看在赵文千爹的面子上,三人也就同意了。    但,哪有明晃晃地拿到明面上说的呀?三人就是想说是,也要有人相信才行。    既然没人信,又何必凭白把他们自己搭进去?    赵文千见三人一直不说话,失去了刚刚的淡定,急了,“喂!我说你们三个倒是说话啊,哑巴了,怎么一个个都不开口!”    “好了,闹够了没。”    陈夫子开口训斥,“你让他们说什么,说王珩确实扔了小抄,说他做了弊,还是说他抄袭了?”    “不是,夫子,你听我解释,王珩他确实抄袭了啊,我没骗你,我没有啊。”    赵文千说道最后,已经越来越坚信他自己说的就是事实,嘴中满是王珩抄袭的话,双眼赤红,都有些疯魔了。    陈夫子不理他,道,“到底是谁抄袭,在下不瞎,心中有数。赵文千,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夫子的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文千听后崩溃地大喊大叫。    “啊——不!我没抄,没抄,抄的是王珩,是王珩!我有人证的,他才是应该滚出官学的人!”    说完,赵文千仇恨地看向王珩,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前突然冲过去,双手拎住他的衣襟就问:    “说,你是不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他们怎么都偏向你,明明你才是抄袭的人!”    “喂,你在干什么,放手啊!”    金□□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赵文千,却被他一把推倒,被后面的褚云煊及时扶住。    王珩无语,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人想,他这是疯了?还是受的打击太大,一时想不开?    不过,无论他是真疯,还是想不开,都不是伤害欺负他和他朋友的借口。    王珩稍微用点儿力,就将衣襟从赵文千手中解救出来。反手就将依旧在大喊大叫的他束缚住,对着呆愣在地的陈夫子道,“夫子,叫护院吧。”    陈夫子这才反应过来,连道,“好,好。”    离开时,陈夫子想,他这是年纪大了?怎么反应还没小娃子快,但他明明才而立之年呐,还是很年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