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秦厉渊开口之前，楚楚迅速将手缩了回来，藏进宽大的衣袖之中，自然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醒啦？”楚楚凑上前去，挤出一抹纯良地笑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厉渊看着眼前一身古装扮相的少女目露警惕。这个女孩不对劲，她身上太干净了，干净到一尘不染，不像是一个独身少女在末世中该有的状态。　　　　秦厉渊扭头看了眼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再次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古装少女身上，他想起混沌中蔓延在口中的药香，应该就是这个女孩的手笔。　　　　此时秦厉渊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也判断出了自己现在是重生回到了五年前，刚刚变成丧尸的那一天，然而这其中又有些许不同。　　　　比如他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神智，比如他身上痊愈的伤痕，再比如——　　　　眼前的少女。　　　　处处都透着诡异。　　　　然而秦厉渊却选择压下心头的怪异感。　　　　“是你救了我？”秦厉渊道，“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对于秦厉渊的道谢，楚楚并不放在心上。　　　　这个男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因此楚楚对他有着天然的好感，她俯身坐到对方身边，托着腮看他：“我叫楚楚，你呢？”　　　　“秦厉渊。”秦厉渊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上的关节，并没有预想中的酸痛，反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轻盈。　　　　他抬手细细地打量起身上的变化，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丧尸化。　　　　前世他遭秦宇浩暗算陷入丧尸堆中被丧尸抓伤，随后又被对方好一番折磨，之后才被他的手下丢弃在了这栋大楼里。那个时候已经丧尸化的他浑浑噩噩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同其他丧尸一样游荡在这座人间地狱里，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觉醒了意识，这种状态才微微好转。　　　　然而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厉渊想起先前口中那股浓郁的药香，那清冽的味道，直到现在还停留在他的齿间。　　　　将“秦厉渊”这三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楚楚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小渊。”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慈爱”起来。　　　　秦厉渊：“……”　　　　秦厉渊打量着少女稚嫩的面庞和较小的身躯，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而自己此时应该是二十六岁，年前才在秦家老宅过的生日。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小姑娘喊“小渊”，还被对方用这种眼神注视着，秦厉渊的脸皮到底是有些撑不住。　　　　自从十八岁成年以来，除了他的祖父秦老爷子，还真没人敢这么称呼他。　　　　然而秦厉渊并没有纠正她的意思，更确切地说是懒得纠正。　　　　他看了眼少女身上的装扮，突然想起这栋大楼似乎是家大型商场。　　　　此时距离末世来临应该不到一个月，人们陷在末世来临的恐慌里，这座城市里的很多物资还没有被扫荡一空。这家商场因为挤满了丧尸而使得很多人望而却步，因此这商场里还存留着很多物资。　　　　想通之后，秦厉渊的目标便明确起来，首先要找家女装店，将这女孩身上的古装给换下来。试想一下，在末世里带着一个飘飘欲仙的小仙女招摇过市，简直是嫌命不够大。　　　　秦厉渊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衬衫，想着自己也该换身衣服了：“跟我来。”　　　　“哎？去哪里？”楚楚见秦厉渊起身往里走，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她看着秦厉渊高大宽阔的背影，动了动鼻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轻声嘀咕道，“咦？不对呀，这气息……”　　　　“想什么呢？快跟上。”前头传来秦厉渊的催促声，楚楚甩甩头，将那股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抬步跟了上去，“来了。”　　　　楚楚跟着秦厉渊上了二楼，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竟没有丧尸过来袭击他们。楚楚压根没想到这层，毕竟在她看来这些丧尸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倒是秦厉渊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下略微有些古怪。　　　　商场二层都是国际知名的大牌女装，秦厉渊随意扫了一圈店名，挑了一家熟悉的专柜店，领着楚楚走了进去。　　　　楚楚看不懂店铺外的文字，但不妨碍她知道这是一家成衣铺，她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服装，眼里不禁露出惊奇之色，这个异世界的穿着打扮好生奇怪呢。　　　　秦厉渊见她不动，便将自己觉得好看的一身女装递到她面前，楚楚疑惑地抬眸看他，秦厉渊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这身好看。”　　　　楚楚接过来，拎着来回翻动，纠结地皱了皱眉：“小渊，这个要怎么穿？”　　　　秦厉渊：“……”　　　　他看了看她手上的公主泡泡衫和背带裤，一阵沉默。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楚楚拎着衣服裤子朝自己身上比了比，反反复复摆弄了一番，终于摸到了一些门路。　　　　毕竟是在修真界有天才之称的小仙女，楚楚不等秦厉渊反应，便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献宝似的像秦厉渊展示，“好看吗小渊？”　　　　秦厉渊看着她胸前扣得错乱的扣子，一阵扶额。他上前两步将少女扯到身前，一边在心里默念就当给女儿换衣服吧，一遍给她解开扣子重新扣好，只是瞥见少女胸前的红肚兜，秦厉渊仍是一阵恍惚。　　　　那个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着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这丫头，该不会真是穿越来的吧？　　　　毕竟丧尸、末世、异能都有了，就连他也重生了，这会儿再遇上个穿越的，指不定还能配上修仙和随身空间，简直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　　　　想通了这一点，秦厉渊倒也不急着求证，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某个柜台上扯了一件少女文胸递给楚楚：“去换上，知道怎么穿吗？”　　　　这次是真不会了，修真界没有这玩意儿，秦厉渊被少女那双浸满了求知欲的澄澈大眼盯得有些耳热，略显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就……肚兜，懂？”　　　　楚楚：“……”　　　　和一个成年男性讨论肚兜这种事情，对于来自修真界的楚楚来说还是有些破廉耻，她一下子涨红了脸，觉得手上的“肚兜”有些烫手。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再这么四目相对下去楚楚觉得自己要炸了，忙捏着“肚兜”一溜烟躲进了试衣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道：“难道这个世界的人类，都这么……”　　　　楚楚说不下去了，一张小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将手里的“肚兜”在胸前比了比，磨磨蹭蹭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研究了好半晌，终于勉强穿上了。　　　　穿戴完毕的那一刻，楚楚觉得自己脑袋里放佛有烟花炸开了，简直比炼成神丹还要开心。　　　　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照了照，楚楚揉了揉自己白嫩嫩红扑扑的小脸，想起进店时在门口看到的海报，一瞬间福至心灵，抬手摘下发间的玉簪，施了个术法之后，原本如黑瀑般的乌发被绑成了两根稚气可爱的麻花辫。　　　　楚楚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自己，一时间新奇不已，眉眼忍不住弯了起来。　　　　楚楚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秦厉渊的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他是个成年男人，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也不是个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道的毛头小子，毕竟是秦家长孙，末世前还同朋友创立了一家影视公司，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这会儿听见声响，秦厉渊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好可爱……　　　　楚楚肤白貌美，在修真界就是个出了名的小美女，这会儿换上一身泡泡衫和背带裤，妥妥地小公主一枚。　　　　“好看吗？”楚楚眼睛亮亮的，满含期待地看着秦厉渊。　　　　秦厉渊点点头：“好看。”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楚瞬间雀跃起来，兴冲冲地在店里跑来跑去，秦厉渊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个孩子。　　　　走神了那么一瞬，秦厉渊发现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看，不解道：“怎么了？”　　　　“小渊，你的衣服都破了呢。”楚楚盯着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衬衣，然后抬眸看他，“你不换吗？”　　　　秦厉渊摇摇头，道：“不急，男装在楼上呢，你要喜欢就多挑几件。”　　　　“全带走不好吗？”楚楚歪了歪头，反正她的洞府够大呢，绝对塞得下。　　　　秦厉渊笑：“你要全带走我可拿不下，因为我不是空间异能者。”　　　　“空间异能者？”楚楚不太懂这个词的含义，皱了皱眉，“那是什么？我不懂。”　　　　说完，也不等秦厉渊回答，她便转身朝着店内扬手，只一瞬，专柜店里的服装就被一扫而空。　　　　“小渊你想要什么记得跟我说哦，我能带走。”　　　　秦厉渊：“……”　　　　嗯，这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