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小院，冬生拿着扫把看着乔枫的背影，嘴里嘟嘟囔囔：“这都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六次。”

冬生被从后头冒出来的陈景宇吓了一跳：“宇少爷。”

陈景宇点点头，面色同样不好。

冬生和陈景宇向来没什么交集，不过此时两人似乎有种特殊的默契，即便什么都不说，两人都可以分辨出对方眼中对乔枫的敌意。

“孟少爷一走就是几个月，感觉都很久没看到他了。”冬生慢吞吞开口了。

陈景宇听到孟攸的名字，双眼亮了起来：“师兄快回来了，我们书院里都在传，孟攸师兄今年一定能在殿试拿到好排名。”甚至连夺三元，陈景宇心中暗暗道。

原本书院分为两派，一半在赌孟攸名次高，一半在赌薛立名次高。但继乡试会试之后，大部分人都转赌孟攸，这让原本就是坚定的孟师兄派的陈景宇大受振奋。

冬生笑眯了眼：“那是肯定的，孟少爷以后肯定是要做大官的。”早从孟少爷从天而降赶走他们的流氓爹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这话虽然直白，但也没错。陈景宇眼看着游廊尽头走过去一个雪色身影，袅袅婷婷，与大红游廊组成一个美丽的剪影。正是他的堂姐陈兮。

虽然陈景宇年纪尚小，未经情事，可他也能感觉到陈兮和孟师兄分明有些什么。如果孟师兄真的如他曾梦到过的那样成了状元，那陈兮和孟师兄就更加不可能了。一边是待他亲厚的三叔家，一边是他仰慕的师兄，这般一想，陈景宇心中也被拉扯的不太好受。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春棠抱着一篮青李远远看着站在树下的两个少年，夏荷咬了口青李，酸味四溅：“谁知道。”

第六次了。陈兮在正厅外头站了站，盯了一会雕花窗上糊的窗纸，才提裙进了去。

“爹，娘。”陈兮规规矩矩行了礼，又朝乔枫屈了屈膝，一双眼规规矩矩垂着，半点偷看乔枫的意图都没有。

徐氏心中低叹了声，陈兮的表现毫不失礼，但她了解她的女儿，这是她对客人的态度，可不是对未来夫婿的态度。

陈守仁和乔枫聊得火热，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徐氏和陈兮之间的暗潮涌动。

陈兮只停留了一会便和徐氏离开了，没人注意到，乔枫也有一瞬间被眼角那抹雪色分了神，差点没回答上陈夫子的问题。

“你觉得怎么样？”徐氏把陈兮带到后院，发声问道。

这一句，没头没尾。但母女俩都知道在问什么。

“娘——”陈兮无奈，不过心底也有一丝解脱，这一个月来，总算是问出了口。

陈兮伸手拿了个青桔，玉指剥开，露出里头饱满的果肉来：“师兄自然是好的。”

只是不合她的心思罢了。

徐氏不知从哪摸出一本册子来朝陈兮挥了挥，眼熟的紧：“那这本里头有你觉得更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