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撞入那怪人怀中,李季玉顺势出剑,从那怪人的袖口一路划到了腋下。那怪人虽没伤到分毫,可一听见衣物撕裂的声音,便如听到了什么哀怨毒咒,急忙放开李季玉,伸出右手两指去抠喉咙眼,连连干呕。
李季玉打滚落地,翻身站好,却感到脚踝一阵剧痛,于是左脚向后半步,垫在右小腿上,单脚立着。
那怪人呕了半天,一拍脑门,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要杀你,对了,你死之后,又要我杀谁?”
李季玉眉头紧蹙,运功不辍。
那怪人拍了拍手,说道:
“算了,反正我不要你们的尸体,那丑婆娘也要捡了去,不如我就照单全收,将你们全杀了。”
李季玉听闻这话,暗想怪人若要杀了所有人,自己便是那第一个,于是匆匆运剑,在冰面上刻下四道冰棱,以做防备。
那怪人言出即行,飞身朝李季玉攻来,李季玉连出四剑,将那冰棱一一射出。
叮!叮!叮!叮!
一连四声脆响,怪人几个扭身,那四根冰棱不是被躲开,就是撞在他身上,化为了粉末。止境与天人之间,如隔鸿沟巨堑,不可逾越。
李季玉闭上了双眼。
轰隆!
一声巨响自李季玉身前传来,在场所有人皆觉得脚下一沉,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季玉只感到面前有一股滚烫的罡风袭来,连肌肤都快被灼伤,于是在心底叹道:
“阴世到了。”
过了不知多久,李季玉睁开眼来,看见一道金芒熊熊燃于眼前,金芒中央,站着一个身材魁梧,长发黄袍之人。
那黄袍人说道:
“你们都退到岸上去吧。”
这时身后有人抓了一把李季玉的肩膀,李季玉回头看去,竟是阿香。
“我没死?还是阿香也死了?”
李季玉直想问道,却是碍于情面,没有对这位老对手开口。一旁风老抱起地上的李冬虫,招呼李解铃李解风他们往南岸走去,天行门众人亦是抬起生死不明的姜灞,退往南岸,李季玉这才明白,自己没死,是身前这人救了自己。
“走吧,这已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了。”
阿香回身说道。
李季玉迈出半步,低头看见自己脚下,徒增万千裂痕,原来整个黄河冰面,都在方才那声巨响中被震碎!
李季玉一步一顿,怔怔走着,眼中满是方才那道金芒的残影,等他踏上南岸,回头望去,这才看清那金芒中央的黄袍人,正是此前立于北岸之上的大夏义帝,伯益。
“前辈,你这功法,叫什么名字?”
伯益道。
“是你?你又活了?”
那怪人一只手被伯益死死扼住,口中怪声道。
伯益剑眉一挑,问道:
“我本就没死,什么叫又活了?”
“你没死?是那丑婆娘骗我?”
伯益听的云里雾里,问道:
“前辈,你认识我?”
“哈!”
那怪人猛然大叫一声,左手向伯益抓去,伯益身子向后一仰,袍袖却被扯去半截。
怪人看着手里的断袖,颤颤说道:
“我不仅认识你,还有你那狗贼父亲,若不是你们合伙骗了她,她怎么会......”
伯益已无心再听这怪人胡言乱语,挽袖说道:
“前辈,既然你不肯说,我只好亲自试你一试了。”
伯益语毕,化作一道金芒,朝那怪人奔去。
咻!
伯益打出一拳,惊起尘雪片片,那怪人侧手去挡,在冰面上被推出老远,伯益趁势追去,掌中已蓄起万里龙堤内力。
“呵!”
伯益大喝一声,右掌拍下,掌心和指缝间流露出道道金光,而那怪人竟然不躲,伸出双手去托。
咔嚓一声,那怪人虽托住了掌力,脚下的冰面却承受不了如此重压,坍了下去,但见水花四溅,那怪人直被伯益按到了冰面之下。
伯益从水中抽出手来,甩了几下,看着面前的冰窟窿,心知此战未休,正当此时,那冰窟窿中突然冒起气泡,伯益感到脚下一轻,冰面竟隆起了数丈,嘭的一声,一个硕大无朋的水泡撞破冰面,飘向半空,伯益弹腿一跳,与那水泡拉开距离。
飞出离地约有十丈,伯益察觉到这水泡的势头丝毫未减,于是单手做掌,向下拍去。
嘭!
水泡一触即破,水光迸射间,伯益看见那怪人的身影便藏在水泡中央,于是再蓄掌力,口中问道:
“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似乎已做好了防备,答道:
“我乃治水司空亲封,不,是你那狗贼父亲封的颁冰大夫。”
伯益暗道:
“我父亲乃一介草民,如何封他官职?颁冰大夫,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轰隆隆......
万千思绪间,二人已凌空对撞,拳掌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