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毕竟……这一切都关乎着我‘樱之团’的命脉与除魔事业,是不可儿戏。”
“放心,我炎黄男儿嘴里道出的誓言,自也不是孩童玩的过家家而已。”
“好……”妈妈桑忽然来到了宝物内殿的正中央,向早已空落落的祭祀台鞠了三躬,旋即转身言道,“黄大太子,我家团主大人她……就身在此处了。”
眼望四下烛光摇曳、树影嗦嗦的方寸内殿,黄泉愣了。这内殿之中,分明只有他和妈妈桑两个人啊?难道……这妈妈桑就是——桑元岛国‘樱之团’的团主大人?
就在黄泉如此猜疑之际,那妈妈桑却闭起了双眸,两只白嫩剔透的手掌上下微微打开,感觉……就像是应该坐在供奉台上的冰翠玉观音。她的嘴里,也在说得一串桑元神道教的土语,大致意思是:“天照大神,释尊之化身。大通元灵,分阴阳之两界……”
黄泉面色冷静,两只睁大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妈妈桑。他,并不是畏惧什么,以他如今的灵能和天赐……东玄世界也没多少人,再能让他畏惧的了。他只是好奇:妈妈桑方才说团主在此……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嘶嘶,嘶嘶嘶——
忽然间,一阵阴凤灌入宝物内殿,吹灭了两侧六对落地烛台!黑了,四下霎时黑灯瞎火,就好像是整座神社陡然跌入了无底的下界深渊,再也瞧不见一丝光亮。
光亮虽然已从黄泉眼目之中消散,但他的耳朵里……却依旧还能听闻到妈妈桑那呢喃的念咒声。他的灵识之中,也能感知到后者的脖颈正根根暴起了青筋,并肿胀得有口将军罐那么粗。
黄泉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轻柔地试问了两句:“妈妈桑……妈妈桑?”这回,干脆连念咒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听那黑暗中的女人哕哕(yue)干呕,好像是……要从肚子里反刍什么大活物出来!
嘭的一记,指间燃起了青幽的火焰。黄泉顺着那微微火光的光圈一瞧……
“啊?!”他不由得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呐,因为眼前这番景象……真是让他都觉得毛骨悚然,实在不像是东玄人间发生的事!
只见,那妈妈桑人笔挺地站着,双手还如同观音般上下展开,但她的嘴……早就像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般,仰头朝着屋脊这么大张着。而在她的嘴里……居然向上钻出了半截浑身包裹着粘液的光溜活人!
这个光溜溜的活人,究竟是男、还是女?
瞧不出来。终归他太老了,皮肤松垮得已瞧不出任何男女的特征,下半身……又藏在了妈妈桑的喉咙眼里,直叫猜谜人大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不过,这位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因为他浑身褶皱的皮肤上,是慢慢闪烁起了灵气沉淀而成的莹亮斑驳。这些斑驳星点连片,像是苍穹夜空中的星图……估摸,也得有成千上万块之多。
“前辈……”黄泉打亮了指尖青炎,谦卑地问道,“您老人家可是‘樱之团’的团主吗?”
“呃,呃呃是啊……”这活人的嗓子眼支吾不停,随后传出了犹如星宿般苍老而枯哑的嗓音,“老身……参见太子爷殿下,恭祝太子爷万福金安、寿与……与天齐!”
“啊,前辈无需如此恭敬,黄某实在愧不敢当!”黄泉躬身弯腰,向前者行了一个上揖全礼道,“您老乃是除魔卫道、驱鬼辟邪的先辈,我……岂敢占了您的口舌便宜?”
“不……不是的。”那老团主似是有满口的话都藏在那对恍惚的三角眼眸之中,但老得腐朽的口舌,只得让其缓缓言道,“老身之父,乃是炎黄国大都生人……弱冠之年,他才随家人西渡来桑元岛国经商行镖,而后定居于此的……算起来,殿下您才是我本家的皇帝、天子呐!咳咳、咳咳咳!”
今朝夜里的经历,无疑让黄泉大感震惊与动容。他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能在别国番邦遇到炎黄族的同胞,更可贵的是——这些同胞只不过或多或少流淌着炎黄一族的血液,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炎黄国人,但她们……却全都对自己这个落寞的王孙倍加尊敬,丝毫没有忘怀故土之情!
黄泉,本就对人有情有义,更别提敬重自己的血肉同胞了。
他一见这位老团主年迈体衰,身上……好似还患着什么重症,就不由分说地上前、欲要为其运功输灵,道:“老前辈,你体内好似有怪症缠身,黄某来给你瞧一瞧罢?”
可那老团主却像咯咯笑了两声,操纵着下半身的妈妈桑往后僵硬地快退了数步,道:“殿下您的宝贵灵气,可不能废在我辈这把老骨头的身上……若是复国之举稍有闪失,我‘山本天国斋’的名字,就将被永远铭刻在耻辱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