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距离南荒,少说也有一千里路,那人却因着自己一句话,彻夜跑到南荒去摘桑葚。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付出,只有石子儿做的人才会不感动吧?
于是,正在后院练剑的谢康突然被人从面后一把抱住。北陵珂蹭了蹭他紧实的后背,一句话未说,对方却什么都明白,握住她的手输送灵力,以免冻着。
他昨夜前往南荒,又见到了南应寻的暗探青松,他身边还有一人,浑身遮掩得特别严实,谢康总觉得他有点像北陵珂的六弟北陵川。
但最后,他却跟丢了这二人,也不知是否应将这件事告诉北陵珂。
此刻被人紧紧抱着,谢康下定决心先不告诉她。一来,那人未必就是北陵川;二来,就算他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暂时不必拿这种事来烦扰她。
只是南荒那边,得派人去盯着了。
又过了半月,北陵珂肚中孩儿已足足满了三个月,害喜症状才慢慢减轻,胃口也一天比一天好了。
谢康是时候兑现要带她回三清镇的承诺了。
她有孕在身,谢康不放心让翱瀚或者狸花载着她,便像普通百姓出门一样,租了驾马车慢悠悠地朝三清镇赶去。
一路南下,春的气息逐渐浓郁起来,绿草红花抖掉寒冷的冰雪,倔强地抽出了嫩芽。谢康与北陵珂二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足足拖了七八日才抵达尧光外结界。
有尧光上谦送的令牌在身,结界对他二人来说不再是阻碍。
行至山门,却发现星宿阁不知何时布下了新的结界,他俩压根就进不去。
北陵珂问:“你确定写信给师尊了?”
谢康将人扶下马车,道:“出发时就写了,许是我们来的太迟了。”
“都怪你,非要到一个地方就停下玩儿一圈。”
“……”那还不是因为你如今胃口太好,每到一个小镇就想尝尝当地特色小吃。
狸花跳下车,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火红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后,它突然现出妖身,一跃便飞入了山门,就好像根本没有结界一样。
北陵珂目瞪口呆:“它为什么可以进去?”
谢康装傻:“我也不知道。”
“让你的纸鹤给师尊传音。”
“不行,这结界太厚了,纸鹤穿不过去。”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
“只能如此了。”谢康薅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肆意地笑着。
他今日穿了件暗红色织金外袍,衬得皮肤又白又亮,往山门前一站,便是一副绝美的风景图。
北陵珂见惯了他穿白衣与黑衣,一身风流一身稳重,却没想到他穿红色也这么好看,不禁抿了抿唇,有些心动。
半响,狸花去而复返,口中还衔着只花篮。
一切仿佛早有预谋,当漫天花瓣落在两人肩头时,隐匿在林间的弟子们突然点燃了鞭炮,跑到他们面前齐齐道:“参见师叔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