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齐开说:楚寒是在凌晨一点半左右死在家里的,而鬼差大约一点四十到楚家。 原本想带他去地府报道,结果进了屋子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个死人、一个医生和一对母子之外,没有半丝魂魄的气息。 照理说,人在刚刚死去的时候,魂魄离体还浑浑噩噩、处于无法接受现实的状态,是不愿意离开自己身体和家人的,但楚寒的魂魄仅仅十分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太离奇了。 事后,鬼差对当天夜里进入楚家的人做了详细调查,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能委托驱魔协会协助查找。 回去的路上,楚默心情有点复杂,毕竟楚寒能死得这么快,自己功不可没。 虽然他一点也不愧疚,但人都死了,一切恩怨也该画上句号。 并且楚寒虽然有可恶的地方,还不至于十恶不赦,不应该落到连魂魄都失踪的下场。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楚寒他怨气太重躲了起来,企图找自己报仇什么的 。 于是,做为驱魔协会分办的新员工,楚默第一天上班就展现了积极向上、勤奋拼搏的优良品德:主动提出给前辈分担工作,帮忙找楚寒的魂魄。 车子到了驾校外,楚默给傅棠衣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外面等她。 没一会儿,就见傅棠衣没打采在走出来,一上车就靠在车座上大难临头地宣布:“楚默,我觉得我死定了,考试肯定考不过。” “……” 楚默完全没想到傅棠衣会为考驾照头痛,因为他从来没在这方面犯过难。 他从车柜里拿出一支水给她,安慰道:“别急,先喝口水,哪里不会,我可以教你。” 傅棠衣气愤地接过水拧开瓶口,泄愤似地一喝就是大半瓶,然后自暴自弃地说:“倒车,今天上午倒了半天都入不了库,教练已经快放弃我了。” 顿了顿,她看着楚默问:“你是怎么学会的,明明我们年纪差不多,你是怎么考到驾照的?我考了三次都没过。” 已经考了三次了?! 楚默汗颜,完全想不到她历史这么辉煌。 他很是诚实地回:“其实,我没怎么考,因为我从小就会。我小时候,同龄孩子玩的都是玩具车,只有老王给我组装了一辆小型仿真车,我记得那时候,每次玩都有一群小孩儿跟在我车后面追,特拉风,后来长大一些,我爸又教我开大人的车,所以我考架照只是走个形式,没怎么学就过了。你以前没有学车基础,学起来困难一点很正常,别灰心。” “……你爸真厉害。”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老司机,人比人气死人。 傅棠衣欣然地喝了这口毒鸡汤。 楚默认同地点头:“老王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玩车,后来又在汽车改装厂工作过几年,这方面很有经验。” 见傅棠衣心情好些了,楚默又问:“都说我们年龄差不多,可我还连你的生日都还不知道,我是XX年十二月二十生的,你呢,棠衣?” “我也是XX年,不过我是十月十八,比你还大两个月。” 傅棠衣好笑,忍不住逗他:“按年龄,你是不是得叫我姐,要不要叫一声来听听?” “咳!” 楚默耳朵毫无征兆地红了一遍,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委婉地拒绝:“其实你长得显小,一点也看不出来的,真的……” 傅棠衣看他害羞的可怜样,又笑了:“逗你玩的,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叫就算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要真按年龄算,不止叫姐姐,连奶奶都便宜你这小子了。 “……” 楚默抿抿笑。 下车前,楚默把楚寒魂魄失踪的事告诉了傅棠衣,并叮嘱她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尽量不要在晚上出门,毕竟抢尸骨的事傅棠衣也有参与。 傅棠衣应了声“好”,就回家了。 楚默盯着她的背影,把‘十月十八’这个数字低低念了一遍,牢牢记在心里。 他正细细回味,却听有人阴阳怪气地数落道:“再看眼珠子都要长人家身上去了,喜欢就上啊,偷偷看什么看,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暗恋。” 楚默扭头就见夏星心一脸鄙视地站在车外,手里还拿着一瓶酱油。 楚默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骂:“小孩儿子家家懂什么,打你的酱油,再胡说我把你嘴赌了。” “我谈的恋爱比你吃的饭还多,十九岁的老男人初恋都还没送出去,还好意思说我?”夏星心有恃无恐地嗤笑一声,拿着酱油耀武扬威地往家里走:“切,还害羞。” “……死女儿……” 楚默脸红得冒烟,不过这回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接下来的几天楚默都在外面和齐开一起找楚寒的魂魄,但是不管用仪器探测,还是向各妖魔鬼怪打听,都没有收货。 直到一周后的晚上,楚默和齐开忙了大半夜终于打算收工各回各家,却发现探测磁场变化的仪器突然剧烈地震动起声来,而指针所指的方向竟然城南别墅区,也就是夏家和傅家的所在地。 楚默心头一震,立马跳上车载着齐开一起往家里飙。 夜里十二点多,傅棠衣睡了一觉翻身,却感觉周围的气场突然有异动,她猛地睁眼,翻身下床,再拉开窗帘就见阳台上一个全身黑气腾腾,唯有一双眼睛红得发光的老头腾在半空,手举着拐杖面目狰狞地朝她砸来。 傅棠衣第一反应是不能闹出动静心动家里人,于是拉开窗户,快步上前接住了那一拐。 却不料老头力气太过强大,就着拐杖把她举起来了不说,还大力往楼下抛。 傅棠衣灵机一动,松了拐杖,整个人被甩飞几十米远,脚尖正好以九十度的姿势着力在了夏家的墙壁上,她顺势着墙壁快步跑到了楼底,头也不回地朝没人的公园跑。 而楚寒轻幽幽地飘在她身后奋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