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些现实,路熙醒悟。
正如门当户对脚踩童话故事。
“跟当初一样。列车孤悬在凶兽肆虐之中,没有救援,只能祈求被及早发现。”他焦躁不安说道,他胆气略壮,敢一人行走在野外,找寻失落的风景,事实上,此刻他心中也惊惧。
他在安界内行走,所遇都只是零星巨目鼠,大长蛇,他有丰富经验,足以躲避。
成千兽群,无处可逃。
凶兔疯狂啃食,像是食人鱼在争抢。
即便是材质特殊,合金稀有,此时也被划拉出无数道口子,3D环绕似的尖锐金属刺激声。
再过一会儿,所有人都会化作摊摊细碎肉骨。
怎么办,谁能让这些凶兔退去。
路熙揪头发,看着凶兔卖力表演,心有不甘,他才刚刚觉醒,没想到就要被果腹。
车厢中慌乱,有人试着用通讯器联络外界,没有用处,这列车和车上的所有人像是被世界遗弃在此处,笼罩着前所未有的黑暗。
有人被吓得失禁,有人在留下遗言企图让后来人发现,有人被吓得呆傻。
虽然接近黎明,但太阳和月亮都像是黑的,黑太阳,没有天边的光,黑月亮,没有四射的月华。
无际的黑和恐惧的红眼珠。
山林簌簌,老学究用笔细细记录着某些东西,平静,不起波澜。
“老先生,您难道不害怕,为何能心绪平静”路熙忍不住好奇问道。
老学究白发丛生,黑框眼镜,精神却姣好,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细细记录,推了推眼镜,十分温柔,或许年轻该是个温柔的男子,说道:“没有人永远活着,没有东西经久。能为国家有所贡献,这也是幸福的。为何害怕,人呐,久了,心就不一样了。”
“一生复几如流电,老先生侠之大义。”路熙不由敬重。
“凶兔独居,将几十里内的凶兔引诱至此,个中之因实在令人沉思,四海公司想要做什么?”老学究满脸凝重,松弛皮肤绷紧了,不怒自威。
一次是意外,是管理不力,是凶兽犯界,第二次难不成是同样的情景,同样解释?
这话听的路熙后背直冒凉气,他未曾没想过其中或许有不可告人之密,但实在是惊世骇俗,怎么能拿几千人性命玩笑。
他不敢想,没人敢想。
三年前世界政府与各大组织都是做过调查,已经证明是管理的原因。难道世界政府欺骗所有人?
老学究如此肯定,或是知晓其中秘闻。
“老先生,您可是知晓什么?”路熙试探着问道。
“呵呵,我一个将死的老头子能知晓什么,这是上面人管的事,我一个老百姓能知道什么?”老学究马虎打笑。
他不愿多透露些什么,不是这年轻人该知晓的。
路熙不强求。
此时,漫山的凶兔即将突破这唯一的一层屏障,已然能看到有利爪从车皮向里撕扯,车皮坚持不了多久。
很快都要葬身。
即将死亡,车厢反而静下来,知道再无希望,再无救援,不如在当下感受片刻生的气息。
失去的,逝去的,过往的,未来的,白头到老的爱人,顾盼深思的父母,吹牛打屁的兄弟,一幕幕一个个涌上心头,念起当惜。
车顶,有兔子撕开了小口,很快,这口越裂越大,逐渐容得下一只进入。
“玛德,死也要弄死一个”路熙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