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在下阮籍。”阮籍起身施了一礼,自我介绍道。
“可是太祖不惜放火烧山也要请之出山的建安七子阮公后人?”曹芳惊喜的说道。
“正是家父。”
“久闻民间盛名,今日得以亲见,果然是龙章凤姿,气度不凡。”
曹芳直觉阮籍和司马师不是一路人,这种淡然不羁的文人,与其父阮瑀一脉相承。
是难以驯服的烈马,轻易不会被任何人所收服的。
憋屈了几次未发一言的曹爽终于再次发言:“我前几日特邀阮先生出仕,欲征先生为参军。
你既已出疏拒我,何故又与司马将军同席而坐?莫非是嫌我曹爽的门头没他司马家敞亮?”
“曹将军此言差矣。”
阮籍正欲解释,一直未发一言的司马师开了金口,“阮先生乃并非投我门下,只是出于私情,我请阮先生赴东平帮一个小忙。”
曹芳问道:“哦?司马将军在东平有何要事?不妨说来听听。”
司马师略一忖度便回复道:“陛下可曾见东平王奏疏?”
曹芳摇头:“整日里各类奏疏繁多,不是劳烦大将军处理吗?寡人不曾见到。”
司马师道,“东平王赴任以后,多次来奏,东平穷山恶水,刁民众多,吏治不明,税赋难收。
前任太守病故身亡,盼朝廷派能人志士前去协助。微臣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今日偶然得见阮先生,便眼前一亮,诚意相邀。
想求阮先生助我解决此事。哪知先生乃是至情至性之人,不愿出入官场,微臣便说那东平有好酒,阮先生这才一口应下。”
“哈哈哈,幸甚至哉,阮先生果真是妙人,既是如此,为免师出无名,寡人特拜阮先生为东平太守,即日上任。”
曹芳顺水推舟,司马氏看上的人,他也看着不错,何不借此“成人之美”呢?
“谢陛下恩旨!”这当朝赐官,令阮籍只得先接下再说,至于能做几天,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见阮籍痛快应下,曹芳指着身后的柳飞侠说道,“这个小女侍石榴刚刚入宫,规矩不全,不得太后青眼,但胜在机灵有趣,你此次赴任,路途遥远,赐你路上解闷儿,一并带走吧。”
果不其然,柳飞侠看见阮籍嘴角抽搐,估计对“石榴”这个很接地气的名字颇有微词。
哪知阮籍心下窃喜,他此行本为寻找柳飞侠下落,柳飞侠那日在集市上挣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本就惹眼,随便一打听,便知道那日她遇上了宫人外出采买,那真正的朱大力当时去茅房,刚好阴差阳错,让柳飞侠被带入宫中。
她应该不会故意走失,十有八九是被当作朱大力的替身了,他夜间潜入宫中也是无人可打听,总不能掀开被子一个一个的查看。
他一介白身想要光明正大的入宫寻找,自是难上加难,在宫门外徘徊多时,被司马师拦下。
司马师知他无心出仕,也不便为难,便说让阮籍帮他办成一件小事,即可带他入宫。他与东平王并无甚交情,此举不过试探阮籍对司马氏的态度,谁知阮籍满口应下。
阮籍本想进宫之后寻个由头四处转转,哪知此行如此顺利,不但顺利见到柳飞侠,竟还可光明正大的带她出宫,最近这是人品大爆发呀。
“我这皇宫御膳怕是比不得诸位将军府里的珍馐佳肴,就不留各位宴饮了,诸位请便。”曹芳说完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