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脸严肃的教练大叔，大包间里的气氛自然欢乐得厉害，男生们没多久就闹腾起来。

后排的吴起不晓得又发表了些什么作死言论，惹得宋简这只傲娇大怒，抄起托盘就追杀四处窜逃的吴起去了。

赵航以一句“赵思鹏前辈是个好人呢”赢来赵思鹏的鄙夷：“哈哈，赵航也是个好人——哼！我难道会这么说吗？别小瞧我啊！”

张骥吐槽连连：“你究竟用哪只眼睛看出赵思鹏是个好人？另外，赵思鹏你说话烦人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吧？所以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小瞧人啊？你的逻辑死掉了？”

林乾眼前的桌面上逐渐堆满了大小盘碟，其能吃程度可见一斑。

目睹这一切的黎言扶额而叹：“这群活蹦乱跳的笨蛋们……”结果话音未落，他就被宋简扔向吴起的托盘扫中了后脑勺。

“嘶！”黎言吸气，举着筷子的手略微一顿。

宋简推推眼镜，毫无愧色：“啊，抱歉。”

黎言黑着脸放下筷子，表情阴森地冲宋简说道：“看来在训练和比赛期间，你对我产生了诸多不满啊……”

宋简再推推眼镜，悄悄后退半步，以防万一。

正当黎言在心里计算着该如何悄无声息地收拾了宋简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位稀客走了进来。见包间内唯有两个女生坐着的地方还算太平，该稀客无语了三秒，然后才出声招呼自家学妹：“舒蔓。”

黎言迅速立正站直：“蒋教练！”

打闹中的众人瞬间定格。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舒蔓面带疑惑地问道：“思维学长？你怎么来了？”

蒋思维回答：“听说中国代表队获胜了，所以来看看。”

现场最有眼色的黎言先将坐在舒蔓外侧的霍成烨撵开，又驱散了外围傻愣呆立的男生，然后亲自出列为蒋思维引路，请他坐到舒蔓身旁。

蒋思维目露满意地瞥了黎言一眼。

黎言态度恭敬：“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高一航先生和秦姜先生。”

蒋思维喊住了他：“不必，我刚从他们那边过来。若不是高一航先生，我还不知道你们都在这里呢。”说着，他又看了看回归面瘫状的学妹，“怎么，舒蔓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舒蔓戳戳盘子里的蔬菜沙拉，小声说道：“没有啊。就算是不速之客……”

眼看形势不对，黎言力挽狂澜：“教练，我去给您倒杯水？”

明明众人都拘谨得要命，偏偏当事人蒋思维恍若未觉：“不急。黎言，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蒋思维此番专程赶来，一是为了与许久不见的小学妹——他当做亲妹妹宠的小学妹比他都忙，最近想和她碰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二是为了国青队的选拔——虽然蒋思维希望能招外籍的长谷川理人入队，可惜长谷川本人无意于此，再加上国青队在过去的两年里招收的队员水平相对较差，只有黎言一枝独秀，一旦老队员退役或被选进国家队，那国青队就彻底没人了。

因此，蒋思维才委派黎言先过来探探底，而他答应黎言请假的条件也正是这件事情。

听到教练的问题，黎言笑笑：“您明知道在座的各位就是整个中国能拿出手的最强阵容了，又何必再让我当坏人呢？大家都很好，您想选谁就跟谁谈谈吧。”类似霍成烨、吴起和徐润生这样的球员全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黎言不信眼光极佳的蒋思维看不出来。

蒋思维点头：“也对。总之，我心里有些想法……这样，回头你到我家一趟。”

黎言答应了。

作为少数几个能够听懂他们对话的人，安洋注意到这两个人似乎已经谈完正事，于是赶紧为蒋思维倒了杯果汁：“不好意思哦，我们只有果汁能招待蒋先生。”

蒋思维颔首致谢。

舒蔓继续闷头戳她盘子里的沙拉。如果让舒蔓排一个好哥哥榜，榜首绝对是还没成为她男朋友的霍成烨，亚军勉强归蒋思维。每当蒋思维进入工作状态时，她都忍不住要和他拉开距离，免得被铁面无私又爱找茬的学长殃及池鱼。

蒋思维当然清楚自己心血来潮的造访让这群半大的孩子们坐立不安了，所以他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打算要走。

临走前，他吩咐道：“黎言，记得帮我把舒蔓送回家。”

不等面露难色的黎言斟酌字句，舒蔓就拒绝了蒋思维的提议：“学长，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再麻烦黎言哥哥了。他今天晚上还要赶回国青队呢！”

“那你怕……”黑的毛病怎么办？

蒋思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霍成烨就貌似不经意地打断了他：“蒋先生，黎言前辈今晚确实有事要回国青队。不如这样好了，我来护送蔓蔓回家。”

蒋思维皱眉：“你？”

与差点被蒋思维的强大气场压制住的其他人不同，霍成烨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对方的眼睛：“没错，我。”

蒋思维终于正视了霍成烨，并在心里估量起这个男生的诚意有多少。

最后，他唇角微勾：“哦，也行。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更让我放心——虽然你看上去不如黎言显得可靠。”

霍成烨默默盯着黎言。

躺着也中枪的黎言立即端正坐姿，假装自己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敢以藏在床铺底下的内涵书打赌，蒋教练绝对是在挖苦霍成烨被理发师坑坏了的发型！

蒋思维走后，柳南泉压低嗓音：“喂，我说你们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寒风往身上吹？那个有名的蒋思维真是厉害啊，话说他这时候来，到底想干什么呢……”

宋简言辞精简：“砸场。”

他的回答使众人纷纷冷汗，唯有吃货林乾还在孜孜不倦地扫荡着他面前的餐盘，边吃还边张罗着要再去添一碗米饭。

此情此景令黎言长叹于心：像林乾这样的吃材，招进国青队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