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还如初见时那般绚烂。

江团团和宗瑜打算去找李缨，今天刚好是李母出院的日子。

江团团看着李缨远远地站在医院墙角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李络走在父母的中间，看着李家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离开医院，渐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胖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难过。

“我们能有幸聆听你的故事吗？”过了许久，直到李家三口完全消失在晨曦的光芒中，江团团小声地问，生怕又触动了李缨敏感的神经。

沉默长久到江团团以为自己已经被拒绝了。

“跟我来吧。”李缨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江团团和宗瑜跟着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街道，终于来到了一个繁华的街区，街区人来人往，江团团直到这里，这里是锦城有名的富人区。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神色匆匆，仿佛有急事在身。

江团团看不出她的故事在哪里。

“我啊，从小在这里长大，我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直都是最好的，而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不管我说什么，家里人从来不会反驳我，我想做什么，不管出不出格，从来没有人会不同意。”

“走在街上，我也时常瞧不起那些在贫苦中挣扎的人，”李缨几近透明的脸上浮现了讽刺的笑容，似乎在笑自己的愚蠢，“在我知道自己原本也是这样的人时，我甚至深以为耻。”

“但是在我被养父母献给他们的首领，并为此献祭失去性命时，我才明白，之前的种种，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享受的所有，都是以消耗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我和李络是双胞胎姐妹，看得出来吧？”说道这里，李缨看起来很高兴，她拽着自己白色的裙边扭了扭，“妈……妈妈，”这两个字吞吐地极为别扭，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这两个字的人，突然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妈妈当年生出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几乎在探出头的那一瞬间就被医生宣布是死胎，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被一个组织盯上了。”

“也不能这样说，那天出生的孩子，都被密切监视着，而我，恰好是那个阴时阴历出生的至阴之人，”李缨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幸亏妹妹和我差了几秒钟。”

多亏了这几秒钟，才能让小络免于灾难，如果能重新来过，她依旧愿意当这个姐姐。

这个笑容就像阳光，一瞬间便照亮了阴暗的街道角落。

江团团鼻尖一酸，眨了眨眼睛。

“我的妹妹啊，很努力，很可爱。所以，”李缨看向江团团和宗瑜，“如果我不在了，还要麻烦你们帮我看好她啊，让她努力学习，带……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啊！”

靠！哭出来了！这大姐怎么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江团团扭头扇了扇自己的眼泪。

宗瑜眯了眯眼，拍了拍江团团的肩膀，他虽心里叹惋，但是这种故事他确实见过太多了，世间人情冷暖，光怪陆离，何止于此。

“你何必为我难过，我的生命早就该终止了，能以这种形式延续了这么多年，我心满意足。”

“不过，在接受我应有的结果之前，”李缨的声音渐渐冷漠下来，脸上如同春日阳光一般温暖绚烂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她轻声地呢喃，像极了毒蛇在猎物临死前，温柔的缠绕和舌尖不详的靠近。

她望向林立的楼房中，一栋装修精致，散发着奢华气息的院落。

不一会儿，一个美妇人，牵着一个约摸五六岁左右的女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