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当铺的掌柜会是祝来福?当初鸿运酒楼被封,祝来福举家仓皇逃走。
那时尚启昊还处于昏迷之中,据孟茯苓所知祝来福没能保住鸿运酒楼,怕尚启昊醒来找他算账,逃得无影无踪。
不曾想,祝来福会躲在这小镇,还成了这家当铺的掌柜。
他看到孟茯苓也愣了好一会,结果,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门口跑。
“捉住他!”孟茯苓冷喝道,别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祝来福却是如同老鼠见了猫。
“别捉我!你们认错人了!”祝来福被侍卫强按在地上,面朝下,不敢抬起来直视孟茯苓。
他本是尚启昊的人,私自逃走,一直度日难安。
祝来福自认躲在这里两年,安安分分的,原以为尚启昊死了,没人会来找他,岂知,孟茯苓会找到这里来。
其实祝来福是多心了,孟茯苓怎么可能会来找他?要不是今日碰上。她都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祝来福,你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如此心虚。”孟茯苓示意示意把祝来福从地上拉起来,捉到柜台一旁的小门。
那里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几间房,侍卫将祝来福推进其中一间房。
“娘亲坐!”小冬瓜很狗腿地拉来一张比他人还高的椅子,给孟茯苓坐。
“孟、孟茯苓,你毁了鸿运酒楼、毁了英台,害我背井离乡,还想怎样?”祝来福忿忿道。
京都城的大事都传到这偏远小镇来,他也知道孟茯苓是岳韶清的亲生女儿、知道祁煊的身份。
在没靠山的情况下,祝来福哪里还敢如当初那样得罪孟茯苓?
“呵!当初是你们父女自作自受,没杀你们,算我仁慈!罢了,我今日来,是为了赎回典当之物。”孟茯苓懒得和祝来福多说,直接说出目的。
“你要赎、赎什么东西?”祝来福听到孟茯苓不是来找他算陈年旧账的,依旧紧张,他不记得孟茯苓有典当过什么东西。
“半块金牌,上面刻有龙字!”孟茯苓冷声道。
“当铺没收过什么金牌。”祝来福想一下,摇头道。
“典当之人在此,别说不知道!”孟茯苓冷瞥了王老眼。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便抬脚将他往前一踹,令他整个人趴倒在、离孟茯苓和祝来福不远的地方。
王老八疼得哆嗦,看着祝来福,结结巴巴道“掌、掌柜的,我在您这里当了半块金牌。”
当初他踏入这当铺,因为衣着破烂,没少看伙计的冷眼。
王老八拿出卫龙令时,祝来福刚好在,见卫龙令奇特,就亲自接手。
“你是哪里来的乞丐?像你这德行,怎么可能有什么金牌可当的?”祝来福每天见识的人多,根本就不记得王老八。
王老八被骂成乞丐,恼怒极了,口气也硬上不少,“掌柜的,你收了我的金牌、连银子都少给了,不能不认账!”
“你说你在这里当了金牌,可有当票?没当票,可别乱说!”祝来福对王老八恶言相向。
“我没乱说,你说金牌是残缺品,就算是金制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只给我一两银子,没开当票给我。”
王老八本就觉得自己被祝来福坑了,后悔莫及,现在祝来福不肯认账,气得火冒三丈。
他是个粗野无赖之徒,真正怒起来,竟不怕祝来福了,要扑向祝来福,但被侍卫及时制住。
“祝来福,我的耐性有限!要是不怕金牌拿出来,我不但要拆了这家当铺。还会让你在大楚没有立足之地!”孟茯苓冷声威胁。
对于祝来福这种人,自是不必使用光明的手段,威逼之类的,尚算是轻的。
她现在只担心祝来福认得卫龙令,才一直不肯承认。
不过,很久不曾见祝来福,他比以前落魄、孬了不少,但愿别耍什么花招。
“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乞丐、也没见过什么金牌啊!”祝来福苦着脸,心里直喊冤,他是真的忘记了。
“不记得?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孟茯苓冷瞪了祝来福一会,发现他的神色确实不像作伪。
“搜就搜,反正我说的是实话!”祝来福听到要搜当铺,也不反对,因为他知道反抗无用。
孟茯苓眼眸泛冷,手臂轻抬,几个侍卫自动留下一人,其他的都去搜当铺了。
而王老八没被侍卫擒制,就愤怒地将祝来福扑倒,拳头胡乱往他身上砸,“你个王八蛋!居然敢骂你爷爷我是乞丐、敢骗我的金牌,快把银子补给我”
王老八也真是奇葩,到现在还想向祝来福讨回当金牌少给银子。
他是见祝来福在孟茯苓面前显得窝囊,也没什么可惧的,才这么大胆,典型的欺软怕硬。
祝来福哪里是好欺负的主?怕孟茯苓,一是顾虑她的身份、二是她带来的侍卫多。
再怎么着,祝来福也不可能被王老八打,当即与其撕打。
当铺的两个伙计,原本也不敢过来帮祝来福,现在与祝来福撕打的,不过是衣着穷酸的人,便没了顾虑,要上来给他帮忙。
“谁敢帮祝来福,别怪我不客气!”孟茯苓横扫那两个伙计,声音很清冷。
伙计面面相窥后,选择明哲保身,各寻了一个借口,就跑开了,也说明祝来福做人太失败。
孟茯苓懒得教训这两人,随他们自己狗咬狗。
过了一会,一个侍卫抱了一只小猪仔进来,“夫人,可是这块?”
孟茯苓一看。气乐了!卫龙令居然被钻了个小孔,穿了一条红绳系在小猪仔脖子上。
“好大的胆子!”小冬瓜气得小脸涨红,小手地往桌上重拍。
他深知卫龙令的重要,也持有过卫龙令,现在见卫龙令被人如此糟蹋,焉能不怒?
“找到就好,犯不着把自己的手拍疼了。”孟茯苓拉过小冬瓜的手,见粉嫩的手掌都红了,心疼不已。
祝来福和王老八被分开了,祝来福有点懵,“你们说的是这金牌?”
这时候还想装蒜?孟茯苓冷厉的目光扫向祝来福。“不然,你以为?”
祝来福被孟茯苓的目光震得发悚,直摇头,“这猪仔是英台的爱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是这么说,祝来福脑中关于卫龙令的记忆却一点一滴地回笼。
他才想起当时他见卫龙令虽只有半块,却是金制的,基于爱占便宜的心理,他就从王老八手上诓来。
卫龙令到手没多久,祝来福就随手扔给他女儿,反正是没记在账上的。
之后,祝来福更不记得这回事了,哪知被祝英台当成饰品猪仔带了。
此时,祝来福很庆幸祝英台不在当铺里,不然,对上孟茯苓,肯定没好下场。
“祝英台什么时候改行养猪了?”孟茯苓勾着唇,扬起一抹讽笑。
祝来福敢怒不敢言,他现在招惹不起孟茯苓,只希望她赶紧走。
“算了,我们走吧!”孟茯苓接过卫龙令后,深深看了祝来福一眼。拉着小冬瓜就要离开。
“娘亲,不给他一点教训吗?”小冬瓜忿然道。
“娘亲乏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极品身上。”孟茯苓揉着小冬瓜的发髻,笑道。
不想继续教训祝来福,是因为他确实比以前收敛了些。
再则,王老八这老无赖肯定会借机讹诈、纠缠上他,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果然,孟茯苓等人一走出当铺,王老八又和祝来福打在一起。
后来,孟茯苓听说王老八讹不到银子,就趁夜里纵火,将祝来福父女都烧死了,他自己则被官府捉了,判了个死刑。
孟茯苓和小冬瓜没有直接回岛上,又去了伊千重的药铺一趟。
早上他们要去当铺时,伊千重说药铺还有事,便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义父,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孟茯苓一进药铺,便看到伊千重站在药柜前,如昨日一般,与那大夫不知在说些什么。
“什么事?”伊千重笑道,与孟茯苓一起走到药铺的后院。
“义父,洛昀皓没死,对不对?”孟茯苓开门见山。
在来药铺的路上,孟茯苓想了许多,知道若伊千重和祁煊有心隐瞒,她肯定查不出确切的结果。
所以,她继续查下去,只是白费功夫,倒不如直接截破他们的谎言。
“谁说的?他要是还活着,我和祁煊会骗你、害你徒添伤心吗?”伊千重似早就知道孟茯苓会问他这个问题,神色不变,不紧不慢道。
“你们是不会让我徒添伤心。可为何不让我去他坟前祭拜?”孟茯苓说着,眼眶不禁泛红。
伊千重见她这样,心有不忍,可又想到让她以为洛昀皓已死,是最好的结果,对她、对洛昀皓都好。
他刚这么想,孟茯苓便指着倒数第二间厢房,道“我昨晚派影卫来查探,就在这房间发现了他留下的东西。”
伊千重脱口问道“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伊千重就后悔,知道孟茯苓是在诈他的话。
“你这是承认了?如果洛昀皓没住过这厢房,你肯定会说不可能!”孟茯苓直视着伊千重,目光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