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冬来,寒尽花开,转眼又是暮春时节,妙莲山里的天气,阴阳不定,上午的时候是艳阳高照,下午时,下起了细雨,气温也在这细雨之中变得冰凉,太阳快落山时,天上又是一片晴朗,万里无云。
此时的妙莲山上,出现了一个少年,身穿破旧不堪的青色道袍,灰色的裤子,道袍的胸口处,还破了好几个小口子。
一把自制的硬木长弓,背在少年的身后,给少年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挂在腰间的箭壶里,是满满的一壶竹箭。在另一边的腰间,还挂着一柄黑色的铁剑。
少年名叫李元庆,他已经在这妙莲山上躲躲藏藏的住了五年多的时间了。
天色渐渐昏暗,要回到自己长住的小茅屋已经是不可能了,李元庆只得找了一个小石洞,走了进去。
小石洞在一处石壁的高处,有近丈高,不到六尺宽,虽然能避雨,暮春的冷风却不停的灌进来,让李元庆真切的感觉到天气的阴冷。
冷也没有办法,李元庆在洞口处找了一些干净的枯草,铺在小石洞深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人坐到了枯草上,背靠着一面石壁,微眯着眼睛休息。
走了一天的山路,李元庆身上很累,没多久就在暮色中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元庆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声音是从石洞外面传来的,李元庆想了想,拔出了身边的长剑,拿在手中,蹑手蹑脚的向山洞外走去。
山洞外,残月高挂,月光幽幽如水,李元庆隐隐约约的听出那声音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哭泣,断断续续的,听得不是很清楚。
声音是在右手边的一座小山包上传来的,李元庆心想:这个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这小山包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哭声?会不会是哪户人家的女儿,白天在山里迷了路,回不了家,所以这时候急得哭起来了?
在这妙莲山里迷路,一点也不奇怪,李元庆就好几次迷过路,看着周围全都相差不大的山包,心里别说有多着急了,他若是个女的,没哭过十次至少也哭过五六次了。
想也没想,李元庆向女子哭泣的小山包快步走去。
月色下,有女子的哭声传来的小山包看起来很近,实际上一点也不近,李元庆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才到那小山包下。
走到小山包下时,女子哭泣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悲伤之情,李元庆在山脚下就能清清楚楚的听得出来。
李元庆心里不解:这女子有些奇怪,既然是迷路了,回不了家,为何在山上哭泣不下山来呢?
心里也没有多想,李元庆抬脚快步的向小山包上走去。
那女子哭了这么久,还哭得那么的伤心,估计此时心里一定很难受,如果可以,李元庆愿意找到她之后,把她送回家里去。
借着朦胧的月色,李元庆向山走了十步,山上的女子哭泣声音立即就没有了。
李元庆的心里好笑:估计是自己上山的脚步声让女子听到了,女子误把自己当成了坏人,连哭都不敢哭了,想到这里,李元庆加快人了步子,继续向山上走。
很快,李元庆走到了一处石崖的下面,前面没有路了,李元庆却没有看到哭泣的女子。他正想转头走向别处去找女子时,却忽然看到夜色下的石崖前面,有一株不一样的植物。
植物有七八尺高,长有圆而宽大的叶子,枝头上,有七朵红色花朵,呈喇叭状的倒挂下来,长半尺有余,喇叭的开口处,如一只碗大小,通透如玉,十分的漂亮。
“是七朵红玉!”李元庆惊得嘴里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七朵红玉是极为名贵的药材,每三年开一次花,花期三个月,每次开花有七朵,不会多也不会少,这七朵花,价值万金,而且有价无市。
李元庆一下子就把女子的哭声忘掉了,有了这七朵花,他就发财了,发了财,家仇得报那是迟早的事
没有半点迟疑,李元庆快步的向盛开着的七朵红玉走去,他看得出来,那七朵红玉现在开得正艳,正是最佳采摘时候。
才走了四五步,李元庆还没走到那株七朵红玉前面,就感觉到脚下的泥地软软的,两只脚一下子向下陷落。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脚陷到了脚下的泥巴地里,足有半尺深,那些黑乎乎的泥巴,都快要没到他的膝盖上了。
李元庆心里大惊,他想把双脚从泥地里拔出来,却怎么也拔不动,吓得他全身冷汗直冒。
“是个少年郎,快告诉我,你叫怎么名字?”一个听起来十分悦耳的女子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这声音,让李元庆感到有些熟悉。
李元庆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人一抬头时,发现先前的那一株七朵红玉不见了,在他前面不到两丈远的地方,有一块两尺来宽的圆形大平石,平石上坐着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的鲜红色道袍,脸圆如晧月,眼明如明霜,肤细如凝脂,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头顶上,用一支金簪插着,很整齐,也很漂亮,整个人,如不吃人间烟火的天仙一般,高贵无比,漂亮迷人就更不用多说了。
“小子,你叫怎么名字?”李元庆正打量着女子时,女子又开口了,一开口又问李元庆的名字,还把李元庆从少年郎改成了小子。
女子这一开口,李元庆就看到了她嘴里的两排牙齿,两排又洁白又整齐的牙齿。
“我叫李元庆。”李元庆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女子的话,说完了才猛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忽然出现太诡异,嘴里问那女子:“刚才那些哭声,是你弄出来的吧?”
“对,那哭声就是我弄出来的。”女子回答。
“那株七朵红玉,也是你弄出来骗人的?”李元庆又说了一句,话语间已经明显的透露出冰冷。
“是”女子刚回答了李元庆一个字,立即也感觉不对了:“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在这里,我是主子,你是俘虏,要问话,也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
“呸,怎么主子?一个装神弄鬼的女人而已。”李元庆没好气的啐了女子一口。
“装神弄鬼?”女子一听李元庆的话,立即悄然笑说:“我不装神弄鬼,因为我就是神,我就是鬼。”
李元庆正想再回敬女子一句话时,忽然听到身前有声音响起,低头一看时,发现前面的地面在动,他吃惊的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时,才看清那不是地面在动,而是地面上忽然冒出了很多的黑蚂蚁,个个都很大,和筷子尖相差不多,正往一边搬泥巴呢。
蚂蚁实在太多了,黑压压的一大片,身上又全驮有黑泥,不小心看还真以为地面在动。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忽然出现这么多的蚂蚁?”心里大吃一惊的同时,李元庆又说了一句,说完还抬起头来,面对着女子。
女子没有回答李元庆的话,她坐在那里,悠然的半眯起了双眼。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李元庆面前的大群蚂蚁,竟然搬走了很多的泥巴,就连李元庆脚边的软泥,就连李元庆脚近半尺深的软泥,也被搬得一空。
李元庆看到自己的双脚站在一块大石板上,他想移动一下脚步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粘到了石板上一样,没法移动。
最让李元庆惊奇的是,一个油成红色的大木棺,出现在他面前的石板上,而木棺四周的泥巴,已经被蚂蚁全搬走了,李元庆感觉奇怪:这木棺,怎么这么大?足有平常木棺的四倍还大吧?木棺还这么新,难道是昨天刚埋下去的?可是看这四周围的土,黑黑的不像是刚刚埋过死人呀
“吱呀”
一个长长的声音响起,声音过去之后,李元庆骇然发现那大红木棺的盖子被打开了,而打开木棺盖子的,竟然是一大群的蚂蚁。
那些黑蚂蚁,集在木棺的四周,一个压着一个,黑压压的一大片,把整个大红木棺都吞没了,大红木棺的盖子被打开之后,这些大黑蚂蚁又忽然散开,消失不见了。
蚂蚁能把木棺的盖子打开,别说没见过,李元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