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要张嘴的时候,苏公公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连忙向陈嘉敏道:“娘娘别生气,这宫女不识好歹,”
陈嘉敏冷笑,“的确不识好歹,”
苏公公浑身一颤,别人听不出来,他听不出来,这个不识好歹不是说小绿,是在说他,
眼前的这位娘娘面上比谁都和善,可那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狠辣非常,
他讪讪一笑,“奴才这就把这不识好歹的宫女给赶出去,”
他这是在给小绿保命,
“站住,”
“娘娘还有何吩咐,”
陈嘉敏扫了扫小绿,然后又将视线落在苏公公身上,她说:“本宫尚宫局打了一对耳链子,你去瞧瞧有没有做好,你给本宫带过来,”
这尚宫局离书房隔了可不只一星半点的路,陈嘉敏显然在支开他,不让他进去通风报信,可他不得不去做,谁让他是奴才啊,
他弯腰,“是,奴才这就去,”
小绿看着这一幕,气的说不出话来,陈嘉敏又对她吐出几个字,“滚出去,”
小绿装作没听见,陈嘉敏也没难为她,嗤笑一声,慢悠悠的走回了书房,
书房内,凌厉的气息在房间里飘散着,皇甫言还在看奏章,听见脚步声,只问了一句,“门口是何人在吵,”
陈嘉敏脚步一顿,笑了笑说:“新来的宫女,上不得台面人罢了,”
皇甫言的眉头像打了结一般,他冷峻着脸,没再说话,
陈嘉敏脸上的笑僵住了,又是这样,这种她讨厌至死的无话可说,
她故作无意的问:“姐姐那边,皇上真不打算放她出来吗,”
皇甫言拿着毛笔的手停在半空,“朕自有打算,”他放下毛笔,也没心思再批阅奏章,他的目光望向逐渐黑下来的天空,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想着,她只要来求他,跟他道个歉,认个错,他就一定会好好待她,
可他等了一年了,那脾气臭的女人,硬是没来找他,
他知道她过的不是很好,可他自己过的就更不好,
陈嘉敏给皇甫言沏了一杯茶,端到他的手边,“皇上对姐姐的心意,姐姐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皇甫言没有接过水,他侧过身,“但愿吧,”
苏公公一直被折腾到夜里皇甫言用晚膳的时辰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小绿还站在原地,惊呼道:“你怎么还没走,”
小绿喃喃,“我还没见到皇上,”
苏公公赶紧说:“你家主子身边没人,你快回去照料照料,皇上这边由老奴去说,”
小绿如大梦初醒一般,她想到嘉禾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拔腿就跑回去,
苏公公咬牙,闯进了皇甫言用膳的地方,他跪下来,在陈嘉敏要吃人的目光中缄默着,
皇甫言随意问道:“苏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苏公公抬起头,颤抖道:“皇上,玉寒宫那位快没了,”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皇甫言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眼眶猩红,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苏公公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皇上,玉寒宫的那位病危了,”
应声落下的还有从皇甫言手中掉下的勺子的破碎声,
皇甫言疯了似的往玉寒宫的方向跑,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在心里咆哮道,她不能死,不能死,
而此时此刻玉寒宫的嘉禾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她睁眼看着天亮到天黑,
她等的人还是没有来,她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都没了,
他原来这么不情愿见她,他原来真的那么恨她,
滚烫的泪珠自眼角滑下,她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怎么这么难,
恍惚中,她记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都年纪尚小,她才穿越过来,还未适应这个小小的身子,
她救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以为是陈嘉敏救了他,这件事她跟他解释过许多遍,可每次他都是冷笑着讽刺她说谎,
其实她最喜欢的不是他当皇帝的时候,她最怀念他当王爷的时候,每次他都她气的弗袖离去,那怒气冲冲的背影真可爱,
嘉禾觉得自己已经想的产生了错觉,她竟然觉得有人在抱着她,那人的怀抱温暖熟悉,
她想,既然是幻觉,也是她喜欢的幻觉,
她往那个怀里钻了钻,轻声道:“皇甫言,我好冷啊,”
皇甫言抱着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