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2章 神秘来客(1 / 2)诡门棺首页

爷爷把家迁到这个小镇子上,四十年之后才有的我。

虽然爷爷对我爸他们,绝口不提他失踪的那十几年间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我爸他们一问起来,爷爷都会大发雷霆,不是拍桌子,就是摔板凳。

时间长了,我爸他们也就不再问了,权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可他却时常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说得既神秘又诡异。

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有天晚上,光着屁股蛋子躺在被窝里,死活就是不肯睡觉,哭闹着让爷爷给我讲故事。

爷爷对我没办法,不能打、不能骂、又哄不好。实在拗不过,才跟我讲了那么一小段。

“这大山、河道啊,也都是有脾气的,你贴在地上听听,这虫叫、蛇嘶、狼嚎、河水咕咚咕咚响,那就是大山、河道在跟你说话。它要是稀罕你,那啥好东西都给你送。野鸡、兔子、狐皮、狼皮、山参、灵芝,河里的鱼虾、蚌壳、大珍珠,啥稀罕物件儿都有。你像我们现在做山货、皮货生意的,可不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可要是这大山、河道不稀罕你,你做啥都不顺。呼啦啦的白毛风、毒蜂子、白蚂蚁、野猪群,不光是糟蹋庄家,有时候还要死人。行船在河道里,闹不好就遇上大风大浪、洪水,还有水鬼。轻则掀了船只,吞了你的财货重则船毁人亡,财货两空啊!”爷爷一边抽着旱烟袋子,一边坐在火堆前茗着苞米酒。

我当时年纪还小,趴在被窝里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了一句:“爷爷,那大山稀罕你不?”

爷爷敲了我一个脑门儿蹦,神色严肃的说:“好好听着!”

接着他又跟我讲了在山场子、水场子里遇到的怪事儿,什么老坟圈子里的棺材板子,荒郊野地里的鬼庙。

在大树上晒鳞片的蟒蛇,脑袋能有水缸那么大,身子能盘下半个山头儿。

还有老林子里头,狐狸迷惑人,黄皮子拦路,鬼打墙。

河道里,水鬼截船要祭品。有时候,甚至还要活人当祭品。

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好几个晚上都不敢睡觉,睡着了,还不断的做噩梦。

到最后,爷爷沉吟了许久,才用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草草结尾:“这大山里的野兽,河道底下的水鬼,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呐!”

当时我还小,不知道爷爷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就这样,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上学、逃课、打架、恋爱,直到我在武汉一所三流大学,念完一个三流专业,慢慢开始接触社会,才渐渐明白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七八月份的天气,有些燥热难耐,尤其是像武汉这样的火炉城市,那简直就是一个大火盆,几乎能把人烤熟了。

趁着下午没课,我去铺子里小坐了一会儿。像这样的门面铺子,我家开了不下百十来家,都是做的山货、皮货生意。

野兽皮子、老山参、灵芝、野味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们铺子里就啥都有。

这铺子也分里间和外间,外间摆在明面上的,都是些草药和人工养殖的兽皮。里间却是洞里乾坤,另一番景象,那儿才真正是我们做山货、皮货买卖的地方。

如果光就凭着明面上这点买卖,那估计我们全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但我们这里都只是收皮子和卖皮子,却从来不进山狩猎,赚的就是中间高额的差价,有正规的营业执照,所经营的皮货、山货也都是在法律许可范围之内。

之所以分成里间和外间,关键是为了区分,哪些是真心想买皮子的主顾,哪些是不懂装懂,看新鲜、凑热闹的门外汉。

这些人进了铺子,可能啥也不买,好皮子都能让他给你磨坏了。

要是真心想买皮子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明面上这些东西品相、质量和价钱。

不等你开口,他肯定会问你,还有没有更好的货。这样的人就是真心想要买皮子的,掌柜的伙计会直接带他去内堂挑好皮子。

铺子里的掌柜,都是爷爷当年带过来几个伙计的亲戚、家属,办事勤快不含糊,关键是嘴巴严实,靠得住。

做皮货生意的,主要就是那么几个老主顾。摆阔气,要面子,不懂装懂。但这样的人,你还不能得罪,铺子里有什么好货色的物件儿,都得给他们留着,地道货色地道价钱。这些老主顾,那就是铺子里的财神爷,得罪不起。

一年之中,也就那么几单大买卖,算得上是真正的生意,这些个老主顾买完皮子以后,这一年的生意就算是做的七七八八了。

其他上门的过路客,那是能坑就坑,能蒙就蒙,宰一个算一个,看到不顺眼的就直接往外撵。这样的人,你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榨不出几个钱来。

常在铺子里进进出出,这些做生意的门道,自然也就无师自通了。

不是我跟你吹,不管什么皮子,只要我一经手,就能看出来皮子的好坏。

其实做皮货生意,主要就是一看、二摸、三闻。这里边的门道,没有个三五七八年的功夫是学不会的。

这天下午,我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就着树荫乘凉,手里握着紫砂壶泡的龙井,心里美滋滋的品着茶。

却见铺子里头,进来一个一身白领打扮,时不时还扶一下鼻子上金丝眼镜的上班族。

我一看就知道,这八成又是个来看新鲜的。

给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也机灵,在铺子里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板凳的,一副牢骚满腹,咒爹骂娘的嘴脸。不一会儿,就这看热闹的就灰溜溜的走了。

我在铺子外头看得直乐,拿起紫砂壶茗一口茶,半眯着眼睛躺下了。

还不等我睡着,就听见伙计在嘟囔着,像是在往外撵着什么人:“出去出去出去!”

我一抬头,就看见铺子里多了个人,衣衫褴褛,破旧不堪,穿着一件洗得褪了色的军大衣。

我有些纳闷了,这大热天的,怎么还有人穿军大衣呢?心里寻思着,这人八成是从北方过来的,这个时候,只有北方人会因为常年下雪,才穿这么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