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感到有些奇怪,沈十七怎么还有这方面人脉,难道是认识什么司机?
实际上,这事儿是我产生了误解,他叫来的,只不过是一辆农用拖拉机。
对此,我倒并不介意。别说是辆拖拉机,就是借来几辆自行车,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有总比没有强吧?
再说,乡下人对于这方面并不讲究,要换了在几年前,坐一回拖拉机,都能让我心里美滋滋的,乐上半天。
只是,这拖拉机师傅看起来挺奇怪的,不仅没跟我们提钱的事儿,而且也不问问我们去干什么,乐乐呵呵地带着我们就启程了,也不怕大晚上的,我们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稀里糊涂成了帮凶?
我就偷偷地问沈十七:“这人是你家亲戚呀?”
沈十七说:“哪能呢。我和老头在这儿属于外来户,哪来的亲戚。”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奇怪了,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人家无缘无故为什么肯帮忙。
沈十七见我问起这事儿,就告诉我说,老道士对这个人有恩。
有恩?这就难怪了。
这大晚上的,能让人家跑一趟,只有三种可能性。一,出价高二,交情匪浅三恩情。如果是前两者的话,一见面,肯定要提钱,也就只有第三种,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白跑一趟。
我就问沈十七是多大的恩情。
沈十七也不隐瞒,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
这事儿说起来,跟我当初高烧不退,老道士给我开偏方,情况差不多。拖拉机师傅有一个女儿,曾经得过一种怪病,医院治疗无果,四处求神拜佛,愣是被老道士给治好了。这份恩情确实不算小,难怪二话不说,开着拖拉机就过来了。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别人欠老道士的恩情,还在我身上,这合适吗?
我死活说要给钱,可人家根本就不收,还说:“姑娘,你给我钱,那不是打我脸吗?这事儿要是被我媳妇知道了,回去之后,非罚我跪搓衣板不可。”
他这么一说,我也挺无奈的,只好把手里的钱收了起来。
到了地方之后,拖拉机师傅原本是想等我们办完事,再接着带我们回去的,老道士却推说不用,让他先回去。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那我们怎么回去?难道说,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成的,说不定要办到天亮?
果然,等拖拉机师傅走后,老道士就说:“这事儿到目前为止还没个准儿,说不定很容易,也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困难,这完全取决于别人怎么给我们安排。万一耗在这儿,总不能让人家在拖拉机上等我们一宿吧。”
别人怎么给我们安排?我刚开始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我们既然能够想到,把我的影子从别墅里放出来,那个设计圈套的人难道就想不到吗?为了以防万一,他肯定会留下什么后手,不让我们得逞。说不定这会儿就设了什么埋伏,正等着我们呢。
这么一想,我就有些紧张了。
老道士是不是有真本事,我虽然没见过,但从沈十七身上应该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那毕竟都是一些对付牛鬼蛇神的东西,万一待会儿冲出来几个人怎么办?
我们仨,也就沈十七算是年轻力壮,稍微有些战斗力,剩下的,老道士已经上了年纪,我只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加在一起,完全是乌合之众。
沈十七似乎并不担心这方面。
他说:“这里是别墅区,周围都住了不少人,你说的那一套,别人不敢用。”
这话想想倒也是。万一真冲出来几个人,我扯开嗓子一喊,岂不是会惊动左邻右舍?到时候,他们难免也讨不了好。
这么一想,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老道士毕竟没来过,就让我和沈十七给他带路。
这活儿看起来挺轻松的,但我越靠近那栋别墅,心里越是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总觉得那栋别墅里有什么东西正等着我们似的。
到了那栋别墅前面,我的脚步更是有些挪不动了。
虽然按沈十七的话说,这房子并不是什么凶宅,但既然能把我的影子留在里面,那跟凶宅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