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隐约能够听到有孩儿哭泣的声音,整个村子气氛极为低落。
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伙土匪骑着马在村里头烧杀劫掠,仿佛已经没有王法。
近乎八十高龄的老人家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颤抖地喊道:“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乃是老人家四十出头的儿子。
最让人心酸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围的村民默不作声,也是心情沉重,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土匪竟然还当面抢人,将老人家的孙女给掳走了。
“真是一群畜生!”
“我看是畜生不如!”
“这些人迟早要被天收的!”
老人家跪在地上,旋即暴怒而起,他拧起旁边的锄头,就朝着山上的方向冲去,他像发了疯似得一边跑一边骂道:“我杀了你们这群畜生!”
哗啦一下子,村民们吓呆了,纷纷冲上去拦着老人家。
“李叔,万万不可啊!”
“老李啊,你去不是送死吗?”
村里头壮丁都入伍了,仅剩下妇人和老人孩子,手无搏鸡之力。
小屁孩李蛋哭红了眼,他哽咽倒在地上,“谁来帮帮我们!”
无声绝望的气氛正在蔓延,他们无能为力,却根本等不到官兵来,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无疑像是天上笼罩了一片黑暗。
李蛋的母亲早已病逝,如今一直照料他的大舅伯,为了保住家中的牛羊,丧命于土匪手里。
他站在原地用红着眼喘着气,那弱小的身子,仿佛在怨恨自己。
整个大疆,这种情况几乎每隔几日就发生一次。
所以哪怕是大疆把边境十万军队召集回来,也根本没办法平定内乱。
村民们将冲昏脑袋的老人家拖了回来,一顿安置,还是没能安心。
夜色越来越黑。
李炀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土匪一日不除,我们的安危就不保。”
陈婶念过一些书,比其他人懂多一些道理,她低声道:“没用的,皇帝忙着保自己的命,那管得着我们。”
“狗皇帝,若非他将人逼走,又怎么可能落到这般地步。”李炀气不过来,就走出门外透透气。
他看着头顶的那轮月亮,心里头却难以平静。
“汪!”
“汪!汪!”
忽然,狗吠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吓了一身冷汗,拿起镰刀锄头,就准备要跟这群土匪拼了。
横竖都是死,那就死也要找个垫底的。
哗啦啦一下子,所有村民都涌了出来,之间村口处,有两人骑着马正在回档。
徐胜看到这一幕顿时惊慌地大喊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村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打量着这两人,土匪山贼刚走,应该没那么快回来,看两人装束确实也不像是土匪,马上开口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没事的话速速离去,我们这不收留陌生人。”
莫沉的眼力很好,他发现这群村民大多数都是老人妇女,而且还有小孩躲在人群中用害怕的眼神偷偷打量自己。
他翻身下马,顿时吓得村民们倒退了几步。
他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我们是大疆边境驻扎的军队,如今听闻附近有土匪山贼作祟,所以才特意前来调查,大家不必惊慌。”
村长眼睛一亮,好些村民都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
虽然如此,但这些人手里的“兵器”却都没有放下来,仍然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莫沉这样一说,徐胜顿时想明白了,村民是遭到了袭击,所以才这样紧张。
徐胜接着嘴说道:“没错,山贼在哪?”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说话。
这个时候,李蛋在人群里挤了出来,咬着牙用手指着右边的山说道:“山贼在这座山上,他们今天下午才抢了我们很多粮食,现在肯定在庆祝。”
一名妇人顿时紧张地将李蛋拉了回来,训骂道:“不许胡说,万一是土匪怎么办。”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