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吩咐。”
“赵训炎至今藏在京城之中,前几日更是猖狂的连楚黛儿也救走了,我要你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不用问我,就地斩杀!”赵煊逸说罢,眸中露出杀意,林清愚似觉得好笑般扬起唇角,但却并没有拒绝。
赵煊逸见他算是默认了,这才沉沉叹了口气。离开前只低声道:“父皇身子越发不好了,你若是得空,来宫里看看。”说罢,直接提步而去。
旁人围过来:“世子,可要去寻赵训炎?”
“嗯。”林清愚颔首,又道:“不要斩杀,一定要留活口。”自己杀了赵训炎,可赵训炎的谋反之罪并未坐实,现在做的事情更是难以搜集证据,自己杀了他,太子就有理由杀了自己,一石二鸟。
众人自然听林清愚的,提步出来,侯爷却过来了,将楚姒给他的拿了出来丢给林清愚:“那些人我没动,你应该能用。”
林清愚看着这块,小心的摩挲着,唇边浮起温暖的笑意。
林竹隐瞧他这般,笑道:“她的确是个奇女子,也是个好妻子,你万不可负了她。”
“父亲放心。”
“还有明月一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林清愚面色沉了沉:“我想跟姒儿说说,若是她同意的话,侯府能收养慕明。”他前老一条命,如今没护住他唯一的女儿,慕明这个唯一的血脉,他理应护好的。
“我使人去寻他了。但这孩子轻功极好,不一定能找得到。”林竹隐说完,只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好自为之”
他还没走,就见侯夫人也出现在了书房门口,看着侯夫人一脸怒容,瑟缩了一下,背脊发寒:“夫人,我又说错什么了?”
侯夫人过来,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看着林清愚:“那伙南疆人的踪迹我们跟踪到了,他们自己蠢得去救人,救人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把楚黛儿带回了老巢。”
林清愚想了想:“赵训炎可在?”
侯夫人摇头:“来回禀的人说并没有见到赵训炎,他就像是会遁地术一般,藏在地底下,根本发现不了。”
正说着,林傅也过来了,将楚姒的意思说了,林清愚便迅速锁定了目标,走之前还看了眼侯夫人:“娘,照看好姒儿。”
“放心吧。”侯夫人忙应着,瞧见林清愚急急跑了出去,扒着门框心疼的直抹眼泪。
侯爷过来想揽着她好生安慰一下,侯夫人却直接给了他一个胳膊肘,看着他疼得胡子也开始发颤,才哽咽道:“都怪你,非要帮这个王八皇上!”
“我”
侯夫人懒得理他,直接往似锦院去了。
楚姒面对侯夫人的美食攻击,终于缴械:“娘,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回头别撑坏了。”侯夫人忙道,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那鸡汤我熬了八个时辰”
“娘”
楚姒无奈唤着,侯夫人这才笑着出去了。
楚姒倚在软榻上,该问的也都问过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赵奕恒一死,皇帝应该也快撑不住了吧。
到了临近夜里,外面忽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院子里的人赶忙往屋檐下跑,却还是躲不及淋得一身湿。
有宫人撑着伞匆匆从养心殿出来,边走边喊:“快、快请太医!”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以为皇帝已经到了末了之时。
昏暗的大殿里早已点好蜡烛,外面雷声大作,闪电一闪而过,映照得屋里人的脸越发的阴森恐怖。
高公公远远的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老皇帝躺在,快速的喘着气,而一旁坐着的,却是苏贵妃。
瑶儿跟在一旁,看着皇帝满面苍白的样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不断的问苏贵妃:“皇祖父这是怎么了?”
“你皇祖父在跟我说话呢。”苏贵妃笑起来,又是一道闪电,将她脸上的笑容变得阴鸷不已,吓得瑶儿尖叫出声。
苏贵妃看着她害怕的样子,瞬间冷了脸叫人进来将她抱走,待屋子里彻底安静了,皇帝急促的呼吸声才显得更加清晰起来,一声一声,似乎极为难受,却又始终不肯咽下这口气。
“皇上,老五也死了,您那个私生女也死了,不过坊间都在传,您娶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实在是有为天伦,老天必将降下惩罚。”
皇帝勉强看着苏贵妃,呼吸声越来越急切,伴着雷雨声,一股阴风钻来,让苏贵妃又开始咳嗽起来,她好容易咳嗽完了,才面色惨白的看着皇帝,抚摸着自己的脸:“皇上,臣妾也跟您一样老了,几十年可过得真快啊,快到一眨眼,您就从千古一帝,变成了如今与女儿成婚。屠戮亲生儿子们的暴君了,你的这些事都将留名青史,让你的子子孙孙和天下百姓们都知道,你是多么肮脏不堪的一个皇帝”
皇帝嗫嚅着嘴唇,却不再听苏贵妃说话,他两眼怔怔望着明黄色的帐顶,回望这一生,他自认不愧于心,不愧于天下百姓,但他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不是一个好丈夫,同样,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苏贵妃看着他浑浊的眼角流出泪来,抬手替他拭去,却发现他睁着的眼睛已经一动不动了。她开始恐慌,可旋即很快镇定下来,她慌什么呢,她不就是来气死皇帝的么,这样,她的皇儿就可以立即登基,再也不用有后顾之忧了。
太医身上都湿了个透,赶过来时忙跪在殿外大喊:“臣求见。”
苏贵妃不出声,抬手去探皇帝的鼻息,果然,他死了,这个曾经霸道睿智又残忍至极的皇帝,死了。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走到殿下,朝着皇帝的正方跪下,开口,才知声音已经颤抖:“皇上,驾崩了!”
高公公闻言,俯身痛哭起来。
皇帝驾崩的消息一声声传出去,所有人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哭声都随着雷雨声淹没。
赵煊逸站在殿里,看着一排排红红的灯笼,看着提着刀剑站得整齐的禁卫军,面色漠然。
“太子,皇上驾崩了。”有人来报,他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只寒声道:“林清愚的消息传来了吗?”
“还没”
“传来了,太子,在定国公府发现了赵训炎的踪迹!”有人匆匆跑过来,赵煊逸不断在手里翻转的珠子终于停下:“拿住反贼赵训炎,如若有敢私自射杀反贼之人,一并拿下!”
“是!”
冷刀远远跟在赵煊逸身后,看着他挺直而冷漠的背影,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定国公秦昊哪里知道半夜会有人忽然来查,还不由分说的闯进了他的家里,直接就开始到处翻找。
他心里一慌,便打算去看看赵训炎有没有被发现,结果才打开地下室的门,身后便一股寒气冒出来。
他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身后一头白发的人,吓得惊叫出声,林清愚嘴角勾起:“定国公在怕什么?”
“当、当然是怕你”秦昊好容易镇定下来,才佯装怒道:“林世子,你如此无法无天,半夜私闯我宅,若是太子知道了”
“若是太子知道国公爷私下勾结赵训炎,不知是个什么下场呢?”林清愚似乎并不着急去抓赵训炎,慢悠悠的跟秦昊说话。
秦昊面色猛地一白,双腿也开始打颤:“世子爷,这不是我想背叛太子,是那赵训炎威胁我”
“难道真不是国公爷想要把赵训炎作为一条退路所以才帮他的吗?”林清愚在他书房看了看:“定国公府,素来都是帮着太子,如今竟去帮一个赵训炎,实在是令人唏嘘,可是杀了你们抄了家,似乎又太无情了,但不杀你们呢,太子也没有理由”
“我我能将功折罪。”
“说吧。”林清愚笑道。
秦昊看了看外面越来越的脚步声,咬咬牙:“赵训炎就在这地窖里,你们去抓吧。”
林清愚莞尔:“这一条可不足够,我都已经发现他了。“秦昊闻言,牙关都要咬碎了,却听外面有人道:“世子爷,定国公夫人全招了。”
“什么!这个贱人!”秦昊恨不得吃了白氏,林清愚却只看着他继续道:“国公爷,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说出有用的东西。”
秦昊这才没有藏着掖着了,忙道:“世子爷,你们现在赶快带人去堵截那伙南疆人吧,她们早就密谋要将密道挖到城外,国公府还被他们骗去了不少的人力财力,这两日便要挖通了,你们要是再不过去”
他话没说完,林清愚直接离开了,秦昊看着他离开,忙道:“世子爷,您不抓赵训炎了?”
林清愚轻笑一声:“他早就被我的人抓走了。”说罢,这才吩咐下去:“把定国公府所有人抓起来,移交大理寺,等候太子处置!”
秦昊一听,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林清愚从外面出来,林傅便匆匆而来:“世子爷”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林清愚道:“跑了?”
“没有,太子的人方才过来,把人带走了,还不许我们的人跟着,而且”
“而且什么?”
林傅担忧的抬眼看他:“皇上,驾崩了。”
楚姒听到消息,是在第二天一早,等她赶到宫里,刚好赶上拿了遗诏的久不曾出来几乎要被人遗忘了的太妃出来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赵煊逸,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老太妃宣读完,看了看下面的人,瞧见林清愚也在,这才继续道:“安平侯世子林清愚,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林清愚为当朝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钦此!”
底下大臣一片哗然,林竹隐担心的看了眼自己带来的楚姒,却见楚姒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没有惊愕,只微微皱起了眉头。
赵煊逸的脸冷沉入冰,上前接旨,林清愚同样跟在身后,但对于这个摄政王的位置,他根本没有兴趣。
赵煊逸看了他一眼,收下圣旨,历朝历代,摄政王要么都是取代了皇帝,要么被皇帝所杀,无一人善终,他知道皇帝的意思,但他现在的确需要林清愚,不过却是需要一个没有利爪的林清愚罢了。
他正准备说话,老太妃则又拿出了一封遗诏,众人拱手垂眉,静听吩咐,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了。
“朕自知时日无多,平身最爱吾妻苏贵妃,不忍死后留妻一人于世,故,允许其与朕殉葬,同赴生死!”
赵煊逸猛地抬起头,一旁跪着的皇后则是面色苍白,神色惶惶,皇帝说苏贵妃是他爱妻,那自己这个皇后又算什么?他就是到死,也不忘将她们都处置了啊。
苏贵妃似乎也没料到皇帝竟让她殉葬,跪在堂下,抬手领旨,可怎么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她所要接的,是要了她命的东西啊。
她早知皇帝有打算毒死她的打算,这毒她早就悄悄准备了解药,不能全解好歹也能再跟皇帝一样拖个几十年。却没想到,皇帝竟还留有后手,千古一帝,果真没错,考虑的比谁都周全。
楚姒跪在堂后,看着前面所有人的表情。他们或庆幸或失望,可真正因为皇帝去世而伤心的人却没有。
老太妃站起身来,看了看赵煊逸,没有说什么,又让人扶着慢慢回去了,似乎一点也不喜欢留在这里一般。
林清愚不能离开皇宫,他现在已是摄政王,被赵煊逸留了下来处理政务,而他自己则是让人准备皇帝的丧事及登基仪式。
楚姒才跟林竹隐走到宫门口,便瞧见林傅匆匆而来,面有难色。
“怎么了?”林竹隐将他拦住问道。
林傅瞧了瞧楚姒,林竹隐却道:“说吧,有事不用瞒着姒儿。”
林傅这才开口:“赵训炎跑了”
“那伙南疆人呢?”
“抓到了一部分,但是头目和楚黛儿都没抓到。”林傅道。
楚姒闻言,面色微沉:“我怀疑赵训炎还在京中。”
“嗯,我们已经守好了各个出入口,就连他们挖的密道也被我们封死了,他不可能逃出去。”林傅道。
楚姒摇头,她了解赵训炎,他隐忍了几十年,如今已经低到尘埃里,他不会容许自己再离开的,而且皇帝驾崩,正是他起事的好时候。
“是他自己不会离开,他一定在伺机谋反。”楚姒道。
林竹隐闻言,为楚姒如此笃定的话惊讶了一番,却没多说。只道:“林傅,你送世子妃回府,我去寻清愚。”
林傅颔首,看着林竹隐走了,这才担心的看着楚姒道:“世子妃,我们回去吧。”
楚姒瞧着他这般样子,莞尔:“放心吧,这种时候,我不会任性妄为的。”说罢,跟他一道上了马车。
赵训炎身边的高手功夫再好,如今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更不用说楚姒身边还围着高手了。
皇帝驾崩,赵煊逸下旨封锁全城,百姓们非但没有忧伤,反而闭门不出,闷在家里也不敢乱说话了,热闹的京城一下子便显得萧条起来,外面有马车跑过,谁家的狗多喊了一声,都会被主人家撵着打。
回到侯府,侯夫人已经是一级戒备状态了,只等万一失败,带着楚姒跑路。
楚姒瞧着里三层外三层守着院子的人,眉梢微挑,到底没说什么,才走进院子,便瞧见绿芽已经过来了。
她一身高龄的广袖长袍,挽着高高的发髻,并着金银簪子,瞧着越发好看了,但她眼眶微微红肿,涂再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
“怎么了?”楚姒走过来,让小福儿泡了茶来。
傅大娘从外头进来,将药端给楚姒,楚姒面不改色的喝下,接连吃了这么多天的药,她的味蕾似乎都麻木了。
绿芽心疼的看着她:“小姐,您的身子”
楚姒尽量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只道:“有傅大娘和小福儿成日看着,不会有事的。”
绿芽这才点点头,随着楚姒坐下,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楚姒瞧见她高龄衣衫下隐藏的淤青,知她不愿意跟自己说李府的坏话,便也不催她,只道:“我这几日乏闷的紧,不若你搬来住几天,跟我解解闷子吧。”
绿芽眼睛一亮,忙点头,拿起帕子去擦根本忍不住的眼泪,抬眼看着她:“当初东郡王府家的小小姐,您可还记得?”
“记得,不是说苏贵妃曾命人去问亲事了么。”
“嗯。苏贵妃去问了,但还不及下定。太子便做主,赐婚给了夫君。”
听绿芽说完,楚姒搅着蜂蜜茶的手微微一顿:“几时的事?”
“昨日。”
楚姒想不通赵煊逸这是何意,东郡王府家的小小姐按理说,当得太子正妃,而且现如今的京城,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他昨日才撤换,昨日晚上皇帝便驾崩了,难道说他是知道自己即将登基,不想让东郡王府的小小姐成为他开国皇后么?若是如此,那他就是另有人选?
“小姐,怎么了?”绿芽见楚姒顿住,忙问道。
楚姒只是微微摇头,心中叹了口气。太子只怕是早已经知道皇帝意欲让林清愚为摄政王之事,那么他要娶的皇后,一定是用来压制林清愚,压制侯府的,东郡王府显然不够格。
这个太子,位子还没坐稳,便想着要自剪羽翼了,他真真不及先帝。
“那小小姐你可曾见过?”楚姒问道。
绿芽闻言,微微咬唇,暗自神伤:“见了,随夫人去见的,端庄大方,知礼贤淑,为人更是聪明乖巧,夫人很是喜欢。”
听绿芽这么夸这位东郡王府的小小姐,楚姒便知这姑娘定不是个简单的了,能做到人前端庄大方,又聪明乖巧,还能得李夫人这样的喜欢,必是八面玲珑之人,定也学会了东郡王府当家主母那套驭下之术。
“李潇如何态度?”
“夫君”绿芽抬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夫君让我打了肚子里的孩子,他说正夫人入府前,不能生子。毕竟这位小小姐,是太子钦定赐婚的,又是东郡王府家的,若是我生下了,怕日后要受欺负。”绿芽说完,又忙道:“夫君也是为了我好”
楚姒平静的看着绿芽,若是真为了她好,便不会让她这时候怀上孩子若真是为了她好,便不会一点担当也没有,叫她打掉孩子。李潇为人聪明,李夫人更是精明,如何护不住绿芽母女?他们也不过是把绿芽当做寻常的小妾,而不是爱人和家人。
楚姒到底没说出这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绿芽既然选择嫁过去,有些改变不了的苦她逃不过的。
绿芽眼里嚼着泪,笑起来:“小姐,奴婢我是实在憋不住了,在李府又没个知心人才跟你说的,你千万不要”
“放心,既然你觉得是李潇为你好,我便不拦你,这几日便先在侯府住下吧。”楚姒笑道。
正说着,外面来了消息,说李潇来了。
楚姒看了看她:“可要见?”
绿芽看着楚姒的眼神,到底忍住了:“不见。”
楚姒淡淡笑起来,便使人下回话了:“就言绿芽正在陪我,这几日我邀她留下小住,请他回去吧。”
瞧见下人走了,绿芽忍住冲动,小福儿也连忙下去收拾了厢房出来。
楚姒坐了一会儿,便睡下了,绿芽因为有孕在身,也下去休息了。
楚姒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滴答滴答的雨声,沉沉睡了过去,丝毫不知此时的侯府外,一只阴鸷的眼睛正盯着这里。
昏暗破旧的房子里,雨从已经破了的房顶落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洼洼积水,浑浊的积水中,映照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男人只有一只眼睛,面容阴鸷,面目狰狞。
“主子,朗月邱的人已经在城外了。”旁人道。
赵训炎一步踏过水洼,透过墙上的破洞,看着不远处的安平侯府,神色冰冷:“她跑得倒是很快。”
“那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还用我来教你们吗?”赵训炎寒声说完,手起刀落,方才问话的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众人不敢说话,只把头更低了些。
赵训炎将刀扔在地上,发出冰凉的金属声响,让人心也跟着一颤。
“去联系朗月邱,让她进来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给我下了连心蛊,我要是死了,她也别想活!”他早就想杀了朗月邱,要不是这蛊虫
“是!”
“等等!”赵训炎又道:“吩咐城外的人待命,老皇帝出殡下葬那天动手,那日太子不在京中,让宫里的人也直接动手。还有”赵训炎冷冷笑起来,一只眼睛里闪烁着的恶毒光芒让人颤栗:“给我盯住安平侯府,一有机会,抓住楚姒!”他绝不会让楚姒好过的,她最好希望自己能够成功,这样他顶多将她禁锢在身边慢慢折磨,可若是失败,他就是死,也一定会拖上她一起死!
他的人很快扮作寻常百姓出了城,但才见到朗月邱,便直接被朗月邱割下了头。
楚黛儿从破庙里走出来。看着满地的鲜血,直接视若无睹般踏着他的尸体走过去:“娘。”
“若是你敢骗我”朗月邱一把掐住楚黛儿的脖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黛儿挣扎的看着她满脸的杀意,笑起来:“你放心,我保证一定会让赵训炎一带走楚姒,到时候当今摄政王殿下就会疯狂,他一定会求我的!”
楚黛儿一想到林清愚会跪在自己面前来求自己,她心里就觉得痛快!
朗月邱睨了她一眼,将她一把甩到地上,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待她们一走,楚黛儿眼里才敢露出狠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