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说到这份上,钱雨欣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罢,那边让菀菀在您身边多留几年,哀家也许久不曾见菀菀了,那孩子可还好?”
“劳娘娘记挂,菀菀一切安好。”可不好得很嘛,天天在家里也不知道捣鼓什么玩意,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心思,他也乐的看。
太皇太后看钱雨欣和苏衍聊得差不多了,眼神往楚逸左下方撇去,她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定是要为君无痕挣得一个权位,李思哲会意,“臣有本奏!”。
“说!”钱雨欣转头看着李思哲,李思哲这人没什么本事,他那吏部侍郎的管还是靠关系找的,至于靠的是谁,那就是他的姑母太皇太后了。
钱雨欣不用想就知道李思哲是受了太皇太后的旨意。
“臣以为,如今陛下尚且年幼,当寻一人以辅佐陛下,助陛下处理国事。”
“卿以为,何人能担当此任?”
“臣以为,肃王可行!”李思哲停了一下,朝堂寂静无声,肃王也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上一秒他还在幸灾乐祸苏衍那个老东西的孙女要留不住了,结果下一秒到自己了,肃王只想说,“苍天饶过谁,”
我不过就是不想那小子好过,谁要辅佐他了,肃王内心吐槽。
李思哲又言,“其一,臣以为,肃王是陛下的皇叔,自是会认真教导陛下……”
众人:呵呵,我信你个邪!肃王那哪是认真教导,那是鸡蛋挑骨头,没事找事!
“且肃王之严厉诸位也是看在眼里的,其二,我等人微言轻,所知不过是纸上谈兵,不及肃王有真知灼见,故此臣以为,肃王更加合适。”
其实李思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帝王权谋之术,自是皇家人最懂得,而这世上除了君无情当属君无痕,君无痕的所作所为,没有人能看懂,他似是随心而动,却又有迹可循。
对于君临寒来说,此刻他更加需要君无痕这样的老师来挑他的刺,因为当他挑无可挑的时候,他才会成长,就像之前他父皇所说,“敌人只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他不懂皇叔为何对他敌意之深,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进步。
而钱雨欣也知道,当君临寒成为帝王的那一刻起,他身上就肩负着黎民百姓,肩负着沧澜国的未来,她不能去帮他做什么,那便只能让他的皇叔去教会他一些东西,尽管过程很艰苦,但这是他成皇所走的必由之路。
“……好,那便依卿所言,今陛下年幼,特令肃王摄政,即日起辅佐新帝朝事,布告天下。郭卿,此懿旨及受封懿旨皆由你撰写,撰写完毕后,带于紫宸殿。”
“臣遵旨!”
此时太后示意福公公,福公公会意,“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带着小皇帝在群臣的恭送中离开了,而太皇太后也随之离开了。
君临寒的第一次上朝就在他一句未言中结束了。
初春时节,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慈宁宫外柳条长出新芽,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院内人的咳嗽声惊起了在柳树上亲密的两只燕子。
“娘娘,您又咳嗽了,”玉禾看着咳得脸色发红的太皇太后,边拍着她的背边说着。
“……咳……咳咳……玉禾,帕子……咳咳……”太皇太后边咳嗽边艰难的说着话,喘息声越来越重,好像下一秒就要过去了。
“……唔……”太皇太后看着帕子上鲜红的血液,愣了神,随即又回过神来,状似无意的擦了擦嘴角,“不得将此事传出去,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是,老奴知道了!”在这宫中,能做到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玉禾深谙其道,而她能活这么久,就在于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她的一生如烟花般转瞬即逝,她爱的男人不爱他,那一夜的缠绵,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尽管是他将她错认成了她,但不可否认,烟花的一瞬间是极美的,再之后,他再为踏足过他的寝殿,而她也心灰意冷,余生只剩下了权谋。
若可换得君心似我心,她宁可不要这滔天权势……